很快，船上的兵士帶著馬抬著傷員儘數下了地，此中卻冇有完顏拔離速的身影。

吃了一壺酒，嚼了幾塊肉乾，在小帳篷裡躺了半天，聽到大江那邊模糊的喊殺聲傳來，又有火光在雪霧中忽隱忽現，卻又如何睡得著。

“是輸還是贏？”

隻要拿下鎮江，雄師便可沿著大運河一起從丹徒到常州、姑蘇，直撲宋朝天子趙構的行在臨安。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隻見，在昏黃的紅色中，幾條船跟著江水狼藉地飄過來。孤零零，如此淒惶。那些船上擠滿了女真兵士，戰役常班師返來時的大聲喝彩分歧，密密麻麻的黑影坐在船麵上，竟冇有人收回一點聲音。

解纜的時候拔離速帶疇昔二十條大船，現在隻要六條返來。那麼，豈不是說這五百精騎減員了一大半……這如何能夠，如何能夠？

在獸皮上翻滾了半天，到最後一身都疼了。

……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俄然，有人大呼：“兀朮，返來了，返來了。”

天氣已經昏黃亮開，隻見，船上擠滿了人，霍然恰是先前反擊的契丹簽軍。

兀朮卻像是癡了，很久，俄然一屁股坐在水裡，大聲痛哭：“拔離速啊拔離速，你如何就死了呀，我又該如何向銀術可交代啊！”

俄然，兀朮肩膀一聳，就好象是俄然在暗夜裡驚醒的一頭公狼，就連他披在身上的皮裘上的毛也豎了起來，有熔化的雪水水珠子滾落：“返來了，馬五返來了……糟，他好好兒地如何返來了？”

是的，那日的渡江之戰，金軍籌辦不成謂不充分，打算不成謂不周到。先是以契丹銳士從馬家渡下渡口越江而擊，混亂敵軍，吸引杜充的主力。接著，以五百柺子馬奧妙從上渡口登岸，夾攻宋軍。

自和杜充的留守司雄師隔江對峙以來，五萬人馬駐紮江北，搜尋船隻，尋覓戰機。

是的，在攻打建康得勝以後，金軍隻能放棄以金陵為依托囊括江南的計謀構思，籌辦從瓜洲度太長江。

這究竟是一支甚麼樣的軍隊啊，殘暴、驕橫、堅固，特彆是那堅固勁的確令人可敬可怖，已有我女真最刁悍兵士的風采了。

對於此戰，兀朮有激烈的信心。

“你說的是韓世忠韓良臣，不必擔憂，也就是西軍中的一個軍漢罷了，以往在疆場上好象也冇有甚麼表示。”耶律馬五不屑道：“他手頭雖有萬餘人馬，可提及來，儘是新招募的流民，扣除民夫和輔兵，能戰者也不過一千。丹徒，我要了！”

“好了。”兀朮揮了揮手：“抬馬五回營，讓郎中給他看看。”

不等兀朮上前，當即就有人湧上去，拉住敗兵的手不住搖擺：“如何了，如何了？”

被他這麼來來去去轉得頭暈，一個女真衛兵正要笑著勸他。

營地裡還囤積了大量的糧秣、兵器，當真是聯營百裡範圍弘大。

但是，兀朮甚麼都好，就是心氣不定。

兀朮緊咬著牙關，就那麼站在水邊，打量著一個接一個下船的兵士。

“恩。”兀朮點了點頭，哽咽道：“傳我號令，全軍開赴，撤退。”

聽到契丹人吃了大敗仗，岸上的女真人同時痛罵：“你們契丹人真是冇用，這都啃不下來，早曉得就換我們本身上去了。”

喊了幾聲，也冇有獲得呼應。

“甚麼？”兀朮大驚，一步搶疇昔，高喊：“馬五，馬五，你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