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這是要去見夫人?”淮安迷惑道。
杜元說這話,擺瞭然是思疑那次審案有假……杜時雍是被冤死的。
他口中的夫人便是傅紹堂的母親傅趙氏,自幾年前傅老爺落罪入獄,大病了一場以後,就一向在櫳月庵修行。
幸虧鋪了磚道,不然這滿山積雪,怕是走半日,也一定能達到庵內。
杜元,杜時雍,兩人都姓杜……
但杜時雍全府開罪,就連外嫁出去的女兒,也在他行刑後冇幾年便過世了……
他並冇有扯謊話,他不是非傅紹堂不成的。
幾年前那樁赫赫馳名的貪墨案,將朝堂攪得一塌胡塗,朝官大家自危,百姓怨聲載道……天子為平複此事,下旨斬殺了大小朝官共三十餘人,那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案。
櫳月庵位於都城北郊的一處小山腰上,陣勢不算偏僻,但路並不好走,馬車隻能行到山腳,餘下的路得步行。
今兒並非年節,傅紹堂卻要前去櫳月庵,淮安會遊移,也是很普通的事。
“本官向來不喜好被人矇在鼓裏。”傅紹堂冷聲說道,說著便一把推開了房門。
淮安迎了上前,見他神采不如何好,蹙眉道:“二爺,您……”
杜元收回擊,唇邊揚起一抹弧度,“你說。”
天子大怒最大的啟事,並不是杜時雍真的罪大惡極,而是因為他監守自盜。
究竟證明,杜元賭對了,他還未將左券收歸去,便會傅紹堂一手按住,壓在案桌上。
當年傅老爺入獄,多少因著傅紹堂的乾係,傅趙氏心中尚且對傅紹堂存有芥蒂,傅紹堂卻又在此時攀附了劉璨,讓傅家百年名譽毀於一旦……傅趙氏自是肉痛難忍,這些年在櫳月庵吃齋唸佛,一來是想替兒子贖罪,二來也是想避開那些內宅紛爭。
會選了傅紹堂,不過是因為,傅紹堂曾經在杜府做了好幾年的弟子,對杜府比旁人多些體味。
他在賭,賭傅紹堂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隻是在假裝……賭他還未完整耗費知己,賭他還能記得幾分昔日杜府高低對他好的情分。
傅紹堂就此告彆,出去以後,還神采凝重不已。
氛圍在那一瞬固結,傅紹堂死死地盯著穿一身玄衣,端坐在房內,麵無波瀾的杜元,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傅紹堂無聲地回了一禮,跟著她進了庵內。
庵內有幾個小尼正拿著掃帚打掃積雪,見到有客前上門,忙停動手中的活計,迎上前來,看到傅紹堂,稍有驚奇,不過很快回神,雙手合十見禮後,又做了個請的手勢:“施主裡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