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思越悔,起家進了裡屋,坐榻邊兒上發楞,秋竹見爺這般,才鬆了口氣。
安然目光閃了閃,嘿嘿笑道:“又冇做負苦衷,您老怕甚麼,跟著小去吧,我們家爺正上房等著賞你呢……”
柴實延現在倒不怕她這副冷聲寒氣樣兒,曉得她內心不是這般,便也不惱,她耳邊兒道:“玉娘隻說今兒,怎不說那日,若不是玉娘說出那些誅心之言,爺如何會真惱玉娘,今兒爺本是想拿這些事嚐嚐玉娘罷了,玉娘倒是比爺性子還剛烈,要爺一封休書下堂求去,論起來,但是誰錯多些,便爺錯了,剛頭也跟玉娘認了錯,玉娘呢?”
柴世延聽了倒笑了一聲:“玉娘莫說這般氣話,爺知你心,想你我結髮伉儷,便與爺說兩句至心話兒又如何,偏玉娘這小嘴倒比那蚌殼還緊上幾分,何曾有甚麼好姻緣,便有好姻緣,與爺甚麼乾係?”
玉娘這一覺卻睡得好,展開眼已是掌燈時分,隔著帳子燈影兒中瞧見帳外有人,還隻當是秋竹,便喚了一聲。
至帳簾打起來,才瞧出是柴世延,柴世延見她醒了,伸手來拉她手,嘴裡道:“可覺著哪兒不好?”聲音和順仿似能滴出水來。
待進了二門才覺不對,扯住安然道:“怎進了後院來?”媒婆心道,柴府後院另有哪個,這些納妾之事,雖需知會大房,隻這樁姻緣若成,卻有喧賓奪主之嫌,鬨到大娘子跟前卻不鐺鐺。
正忐忑著,到了外頭,柴世延詢了管事打收回去,隻瞧了他一眼,安然那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卻忽背麵婆子跑出去回說:“娘那邊不好,爺剛走,便嘔口血出來,人也不省人事,胡虜了半日方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