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忽安然蹬蹬跑了出去:“大事不好了,剛我聞聲說兗州府府衙大人手執聖旨來了縣裡,說爺是叛黨虎倀,要收監抄家,帶著兵把我們府上圍了個水泄不通,爺現在都下了大獄,擇日押往都城問斬呢。”
玉娘見他曉得長進,遂道:“若論旁恐尋不見了,隻那些書卻還。”
今兒秋竹跟安然去縣裡拿些東西,本來住阿誰小院是娘賜給她與安然結婚,房契文書都是秋竹名兒,兩口兒跟著玉娘挪到了陳家,那邊便空了下來,安然便教他兄弟壽安兩口兒住了,也能看顧著他娘,也能守著屋子。
說著讓婆子跟秋竹把帶來那兩箱子書抬出去,擱當屋,玉娘道:“哥哥不提,我倒忽視了,這些書總擱箱子裡不好,轉頭受了潮黴壞了,今兒氣候好,一會兒我讓人院子裡鋪上席,把這些書挪出去曬曬,想祖父那幾冊藥書也裡頭,尋出來令人送到前頭去你瞧。”
秋竹從外頭邁進屋,見玉娘正坐炕上做小孩子衫子,打量神采還好,隻不知內心頭是如何風景了。
玉娘默了默未說甚麼,忽想起府裡時候,柴世延尋了燕窩來,與她每日熬上一小碗粥,叮囑她睡前吃下,說這個養身子,言猶耳,現在呢……
玉娘道:“櫃上有伴計,做甚麼用你親力親為,瞧著些便是了,轉頭累病了可如何好?”
想來,此時他守著人**正暖,雖與秋竹那般說,隻讓她放心便了,若擱以往伉儷冷時,離了也便離了,現在卻如何放得下,特彆此時……
秋竹偷眼瞧了玉娘一眼,見真不似難受樣兒,遂迷惑道:“這般娘怎還能如此安穩?”
因挪倉猝,有些物件未帶過來,這日一晨安然便套了車,兩口兒家去拿東西去了,正趕上柴府納妾,鑼鼓喧天張燈結綵,好不熱烈,把秋竹氣不可,這哪是納妾,就算當年娶娘進門也不過如此了,想這男人真正一個薄情寡義男人,這心說變就變,昨兒還熱乎,恨不得捧手內心,今兒一抹臉連本身骨肉都不顧了。
玉娘也是愣了楞,特長裡看了看,可不是,當年本身寫大字,祖父老是這般把寫好圈起來,這一篇大字上,幾近都是紅圈,怪不得祖父留了下來,下頭卻有祖父寫一行小字:“堂前三步,叩首膜拜,祖宗有靈。”
陳玉書道:“這卻不會,想那些費事百姓,家裡頭用飯都難,不是實熬不過,哪有閒錢抓藥,那些藥多是些便宜,若按本錢算來,不值幾個錢,與他們些也冇多少,若能治好病,倒是件積善功德,且如許一來,我們鋪子裡名聲傳了出去,來抓藥主顧多了,這幾個錢又算得甚麼?”
玉娘道:“雖哥哥藥鋪子纔開了兩月,卻做出些名聲呢,想那些貧苦人家來,哥哥經常不收藥錢,日子長了,天然都來咱家鋪子抓藥了,隻怕這般下去,遲早折了本錢。”
陳玉書笑道:“哪就這般嬌弱了,我們家那伴計雖安妥,隻我若不盯著,也怕他懶惰,這些日子剛入秋,來抓藥多,不但我們四周村莊裡人,縣裡也有來。”
玉娘目光暗了暗,歎口氣道:“縱不平穩又當如何,你家娘是瞧透了,說甚麼伉儷情分,心冷意冷了,離了倒比一處強些,免得相看兩厭,縱彆人笑歡樂,你家娘這箇舊人也犯不著哭天抹淚,況,現在你家大舅爺這般出息,我兄妹兩個守一起安安穩穩過日子比甚麼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