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所料,趙悲觀同晟丞淵相視一笑。
從袖中取出蒼兼身契放於案幾,晟丞淵道:“原是想你們啟程去往吳州那日再交於你們手上,既然路程作罷,這身契本日便還是還給你。”
“疇前你在侯府上,都做些甚麼?”趙悲觀問。
“可與那門吏熟悉?”
“且用這副假麵,與那門吏隻道遭了難無處居住,拿上備好的假身份給他,他天然會助你入侯府外宅。”
四哥哥來信說本日商船辰時初,便能載著一眾匠人同織造東西來。此時已過午,往渡口相迎的三旬已去過兩趟,還是未聞商船到渡口的動靜,雲瀾心下焦心。
晟丞淵一肚子火氣看向九裡,隻見他望著天,又是一副‘看不見’模樣,更是讓他來氣。
直到晟丞淵講了或有細作潛伏侯府外宅,趙悲觀又講一番家國情懷,蒼兼纔有所動容。
也是蔣菱還未走到園子大門口,便見晟丞淮喊著雲瀾,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
“隻往府上送?侯爺有無外宅?”趙悲觀緊盯著蒼兼,瞧他深深吸氣像是做了甚麼決定,便知他是曉得侯爺外宅的。
聞聽此處,九裡不由偷眼看公子,見公子肅沉著麵,不覺悄悄往雲瀾處挪步。
“快先起來。”晟丞淵虛扶,雲瀾道:“若說恩典,倒是雲瀾幼時很多得蒼家照拂,現在也不過是想你同蒼蒼能過得更好。”
爆金星紫檀老木,‘雅蘭閣’三個金漆大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若他真如此做了,那他與那忘恩負義之人又有何異?
隨口應著蒼蒼,雲瀾不時往園子大門處張望。
“倒是也不需你做些甚麼。”晟丞淵安撫,“你也不必有何承擔,會有人不時尋問你,待當時你照實答便是。”
“可若侯府時方叛國,時雲瀾為侯府嫡女,便是人在浚儀,亦是難逃罪惡。”
趙悲觀肅麵,又道,“若侯爺被人栽贓讒諂,又無可靠證據為其回嘴,隻怕到時侯,你侯府三女人一樣還是會受扳連。”
“你若真是如此想,那現下便有一事,你可挑選做或不做。”
他才一戴好,不管蒼蒼亦或雲瀾,乃至屋內一眾都驚得瞠目。
“小的因腿腳不便,服侍不到侯爺、夫人和女人們的身邊去。”蒼兼謹慎應對,“小的不過是賣力為府上運送些采買的平常所用,亦是送去庖廚或管庫嬤嬤那邊。”
“小的命都是公子跟前三旬救的,小的不肯領這身契,甘願它為死契,畢生侍營私子與三女人。”
醞釀半晌,蒼兼道:“是有一處外宅,三兩年前開端往那處送些平常所用,也隻送至門吏處,小的未曾出來過。”
一早同蔣蓉過來幫手的蔣菱,亦是等得心切,“我先去渡口看看,瞥見你四哥哥的商船就遣人返來知會你,你也好放心。”
“你照實說便是。”
“即便先前三女人要小的一家前去吳州,小的一家也是籌議好的,待母親同mm學好技藝,小的一家再返來酬謝三女人的恩典。”
“女人,您說他到底去做甚麼?不管奴婢如何問,他始終不說。”
才又要屈身見禮,被趙悲觀一把攙扶住:“不過是幾個老朋友趕巧都會製匾,一起幫了些忙,你莫要太放心上。”
“今後你兄妹二人不管做些甚麼謀生,還是那句話,總好過為人奴婢。”
“小的情願去。”
“他若不肯說,你便不要去纏著他問,逼得他無法扯了慌,倒成了你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