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何出此言？”

在一番長考以後，鄭方纔道：“本官曉得了，我到時自有定奪！”

“你……你是何人？可知此處乃是衙門重地，你竟然敢隨便突入！”鄭方一怔後，敏捷回過神來，厲聲嗬叱道。

“你這話是何意？甚麼功績？”看著麵前這個少年大言不慚的模樣，叫鄭方更感迷惑了。不知不覺間，他已被楊震牽起了話頭。

“方伯……我家東翁現在可擔不起這個尊號了。這佈政使名為一省長官，可上頭另有巡撫壓著，現在看來還比不得一個知府，甚而一個知縣。”

“莫非不是麼？我大明自太祖時就設下了佈政使為一省主官，管著一地賦稅政事，可厥後卻又多了個巡撫，不但管著它，還管著提刑司乃至是都批示使司，如此這佈政使可就成了個佐貳官了，另有何權可言？

“陸賢弟你是有所不知，我這苦衷已存有半年多了，卻不知如何向旁人傾訴。你我訂交莫逆，我卻也不瞞你，實在是因為我那東翁現在處境困難，而我身為幕僚卻不能代為分憂，這才……”

“在我申明來意之前，另有一事想要就教大人。大人可有想過要竄改眼下的處境嗎？”楊震反客為主地俄然提出這麼個題目來。而鄭方心心念念恰是此事，被他這麼一問，下認識地就道：“我天然是想要改……”話一出口，才覺不當，從速開口，卻已有些遲了。

這是兩個穿戴淺顯士子服飾，三十多歲的男人，不過他們所說的內容卻與其彆人分歧了，談的不是四書五經經史子集而是宦海中事：

楊震撫掌道：“好，看來我公然冇有看錯人，鄭大人仍然有奮進之心。就鄙人所知，這半年來大人即便被人架空架空，仍然定時到衙，日落纔回。觀大人之行，聽大人之言，大人確切是想竄改眼下局勢的。那我這一樁功績便能夠送與大人了。”

目送他分開的鄭方反倒暴露了驚奇之色，不知怎的，對這個少年所說的事情，他竟生不出太多思疑來。

一個處境困難的官員，如果心有不甘，一旦抓到一個機遇，十有八九會搏上一把的！在轉過這個動機後，楊震已有了定奪——就這麼乾！他把碗中的麪湯一飲而儘，才大聲叫了一聲：“小二，會帳！”

“想我鄭方十年寒窗苦讀，幸運得中二甲，又有恩師看重而不竭提攜纔有本日職位，成一省佈政使。想不到現在卻隻是束手無策，我不但愧對看重於我的恩師，也對不起本身的一番抱負哪！”

“鄙人既然來了，又這麼說了，天然不會利用大人。”說到這裡，楊震的神采就是一肅：“不知此次鄉試有人舞弊被大人查到，並當場將人抓住，可否算一個大功績，而又足以叫人冇法否定呢？”

固然對那“沈兄”提到的佈政使官員的處境不甚了了，但對於本年朝廷裡所產生的如此大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張居正代替高拱為首輔，從朝廷到處所天然會有多量的官員會被換掉，而這個鄭大人，不過是這些人中的一個罷了。如果是平時，楊震並不會太把它當回事，可現在卻分歧了，他正愁著不知如何把本身所把握的奧妙鼓吹出去並鬨大呢，這個鄭方伯不恰好是個能夠幫到本身的人嗎？

這話叫鄭方不由又信了幾分，但他仍然存著疑慮，畢竟這事太大了，若事情有假，而他又真去揭露了，隻怕處境就更糟了。沉吟半晌，他才道：“你為何要這麼做？你與那姚家有仇？你又想從中獲得甚麼好處？本官看你也不似個讀書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