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士浩沉默。對方此言，也就是說，對方固然替他出運營策，但也是借他的手報私仇，倒也說的通。想了一想，問道，“隻是不知貴上許了中間甚麼，中間可願跟著本官？本官必待以上賓之禮！”

辛清揚眉，躬身道，“鄙人誓死跟隨敝主，毫不會叛主，大人如果要用辛清，隻在刑部安插一個小職便可！”

小廝偷眼向阮雲歡一瞧，躬身報命，回身奔去。拐一個彎兒，脫出廳渾家的視野，卻到下房裡去坐著喝茶。

蔣發財又那裡還敢說半個不字，暗想本身固然斂了些財帛，那七萬兩銀子的虧空卻彌補不起，一邊走，一邊心中策畫，如何將事情儘數推到金順子頭上。

建安侯府一團混亂，李氏、秦大夫人黃氏馳驅各府，欲將此事化解，秦天宇也親赴刑部，幾次尋樊士浩討情。樊士浩卻避而不見，以雷霆手腕，嚴查吏部半途反對百姓一案，竟垂垂查至秦天宇身上。

秦氏恨的咬牙，向外喚來小廝，說道，“你去叫金管事，讓他速速將金順子帶來，要快！”

阮雲歡並不料外，隻是起家給阮一鳴見禮，喚道，“爹爹！”

雖說過了年，帝都城中還是天寒地凍，蔣發財一家叫苦連天，萬全、朱壯兩戶雖有不滿，瞧著那幾個手執皮鞭的護院監工，又那裡敢說半個不字？

“你……”秦氏氣結，騰的站起，嘲笑道，“那大蜜斯便請寬坐，我另有事，失陪！”回身便向廳外去。

蔣發財神采乍青乍白，半晌不語。

本來，是因濟寧府文書黃倫私售民籍斂財，被百姓出首後，濟寧府知府李茂不但不徹查，反而包庇黃倫，暗中對出首百姓停止毆打彈壓，傷亡數人，至使激起民憤，便推舉數人將一紙述狀告入都城。哪知吏部得知此過後，派人在都城外反對，方有了慘殺告狀百姓之事。

這裡一翻折騰，湖上遊湖賞燈的各宮娘娘和眾夫人也得了信兒返來，雖說節目全數間斷，卻也算縱情，天子便叮嚀世人散場，眾官攜家眷各自回府。

蔣發財見阮雲歡還是坐著不動，不由內心大急。秦氏走了，難不成這位大蜜斯真的就在這裡等著？那他要跪到幾時？

樊士浩一驚，問道，“貴主何人？”能夠令如許的人甘心仆人，莫非對方竟是朝中哪一股權勢？

樊士浩轉頭，向他諦視半晌，說道，“辛清，你究竟是何人？”這一係列的案子，若不是此人在旁出運營策，千萬不能有如此的收成。環環安插，步步霸術，竟然令秦氏一黨無處可逃。若不是樊氏一族力量有所不繼，就此將秦家一網打儘也不是難事。

秦天宇聞此事敗露，大驚之下，求上端王府，在端王書房中足足呆了兩個時候，才雙眉緊皺，冷靜分開。

自從秦氏毒害樊香兒腹中胎兒，伉儷分裂，阮一鳴便始終不肯與秦氏朝相。兩個多月前樊香兒回府，阮一鳴更是一頭紮進樊香兒房中，便連上元節也未依端方留在秦氏房中。此時秦氏見了他，當真是又愛又恨，又無可何如，隻是淡淡道，“想不到金順子倒在老爺處，難怪小廝尋他不著！”

樊士浩大喜，問道，“中間在刑部任職，貴上可會應允？”

秦氏咬了咬牙，嘲笑道，“天然是要對證，難不成任由你這狗主子信口攀汙！”說話用心恍惚，“狗主子”三字，竟然將阮雲歡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