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梳白髮齊眉,
給她梳頭的福母是族裡的一名叔祖母,老太太頭髮都白了,卻極有精力。
香湯沐浴,再塗抹上香膩的膏脂,沈明嫣一身香噴噴的從淨房裡出來,又被幾小我圍著穿婚服。
屋裡的燈都點起來了,俱都拿了紅紗的大紅燈罩罩著。
謝惟文溫文一笑:“下走無才,得至高門。皆蒙所問,不堪戰陳。更深夜久,故來相過,有事速請,語莫乾著。”——勞煩惦記了,咱大半夜的過來是有要事相求啊,咱還是彆瞎扯了吧。
門外的人還來不及歡樂,大門裡就衝出來一群手持棍棒的彪悍娘子們,一邊嘻嘻哈哈,一邊逮著儐相和新郎官兒打,特彆認準了新郎官李昊,劈哩啪啦一頓圍毆。
新娘子又不準用飯——怕掉粉,怕出恭(噓,悄聲)。沈明嫣隻好巴巴的看著本來滿滿堆在屋裡的姑嫂姐妹,少了一半,人家一批一批的輪著用飯去了。
隔著大門,沈家這邊也有人大聲發話了:“不審何方高朋,侵夜得至門停?本是何方君子,那邊英才?精力磊朗,因何到來?”說著話,門內傳來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這是在查戶口了,你是哪的啊?來乾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看春晚去了,估計是被春晚刺激的,如何看著李昊跟謝惟文基情滿滿的模樣捏?
磨磨蹭蹭的一對一答以後,門內世人終究開恩道:“立客難發遣,鹿辱俥錦床,請君近前來,緩緩便籌議。”
這位笑容馴良的老夫人,行動輕柔的拿著一把淺褐色的鴛鴦桃木梳,在沈明嫣帶著脈脈香氣的烏髮上,一下一下地梳著,一邊低低吟唱祝賀著:
民以食為天,這句話絕對是真諦有木有。
好罷,我們來籌議籌議罷。
“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我總算曉得洛神到底有多美了。”吳玉儀笑望著沈明嫣,眼裡儘是讚歎高傲,“看看我們阿嫣就曉得了。”
李家迎親的步隊很壯觀,百八十條男人,披紅負傷,浩浩大蕩直奔沈家而來。幾個儐相都是李昊的軍中老友,一個個威武不凡,騎著駿馬。最特彆的是內裡竟然有謝惟文。
幸虧眾儐相技藝不錯(問同來的百八十條大漢在乾嗎,這些人就是來撐場子的安排,看熱烈呢),庇護得很到位,李昊也就小小的捱了幾下子,跟撓癢癢似的。估計傷得最慘痛的是謝惟文了,不幸他的俊臉要紅腫幾天了。真的是兩肋插刀為兄弟娶媳婦了。
沈家門口清平悄悄,大門關的嚴絲合縫,一派防備森嚴的模樣。要不是門上的大紅燈籠和綵緞,真不像是辦喪事,倒像是防賊了。
沈明嫣竭力撐著本身的脖子保持端莊,往鏡子裡一看,隻見除了一對掩耳的博鬢並花釵等按禮法打扮的頭飾外,她的頭髮上已經被金銀珍珠寶石花釵簪笄之類的插滿,幾近連頭髮絲都見不到了。難怪這麼重呢,都成了珠寶揭示台了。
說不衝動絕對是假滴。
時人比較偏好沈明遠那一款的溫潤型,喜好謝惟文那一款的弱受係,李昊這一款的冰山係就不是很推許了,乃至於李昊固然也是一美型青年,但是提起李昊來大師想到的都是他的軍功和冰臉,反而忽視了他的長相。
幸虧當時屋裡的人未幾,沈明嫣又在第一時候,保持了最大的沉著,在小荷的幫忙下,擋住了其他人的目光,用一杯茶水,艱钜的把堵住喉嚨的糯米糕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