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末剛纔那一遭,她的頭髮,有些疏鬆了,一根嵌寶芙蓉金釵斜斜的耷拉下來,頭上的翡翠寶鈿將落未落。她身上的衣裳料子嬌貴,揉搓半晌便也有些皺了。按說這摸樣該是有些狼狽,可配上她那氣鼓鼓瞪過來的眼神,微微鼓起的緋紅腮幫子,顯得分外的惹人垂憐,像雨打過卻猶在盛開的嬌花似的,有點兒淒惶,更有點兒傲。
他的眼神一竄改,沈明嫣就曉得這男人必定在打些不好的主張了,立即舉起三尺多長的大靠枕,橫亙在兩人之間。
捱打的人輕鬆適意,打人的卻氣喘籲籲,沈明嫣喘著氣倒在李昊懷裡,鼻尖冒汗,釵橫鬢斜,模樣比之方纔更見狼狽。
“聽不到。”李昊忍著笑,用心板起了臉,淡淡道。他也就是逗逗她,想讓她撒撒嬌罷了,冇想到竟然有欣喜。
而沈明嫣被李昊擋著還是看到了那人,她內心一格登,好了,謹慎眼男人又要妒忌了。
沈明嫣當時身在夢中,天然不知“乖狗”的典故,隻當這男人偶爾抽風,逗她好玩,全然冇想到除了逗她,還是個小小抨擊。
“等一下,”沈明嫣聽得心動,趕快打斷道。她長了個心眼,揭開窗簾子一角看看外頭,隻見外邊熙熙攘攘,人流如織,定然不是李家住的那冷冷僻清的街坊。
聽得這話,對謝惟文的邀約,李昊便略有些躊躇,他跟謝惟文熟諳不久,卻一見仍舊,但是聽聞謝惟文當初曾是沈家候選名單上的,他就不是很樂意讓謝惟文見到沈明嫣了。
“夫人這是投懷送抱麼?”李昊擋得輕鬆,臉不紅氣不喘,心平氣和的摟住了沈明嫣。
時價飯點,天香樓裡客滿為患,彆說雅間了,就是大堂都冇空的。雅間裡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不好趕人。再說李昊又是個長年不在錦京的,跑堂不識,沈明嫣倒是天孫公子的打扮,卻也是個生麵孔。跑堂正難堪著呢,不敢獲咎這兩位,更不敢獲咎雅間裡的客人,他見文淵公子出麵聘請,忙上前幫腔,言道此時冇有雅間,他們正麵對著要麼等,要麼走,二選一。
兩人麵劈麵挨著,沈明嫣正巧就枕在李昊肩上,她被逗得惱火,張嘴一口咬在他肩上。沈明嫣一擊到手,趁著李昊分神,一推一攘,泥鰍普通的滑溜出了李昊掌控。
沈明嫣一雙彷彿羊脂白玉砥礪的手,緊緊掐著深碧的靠枕,不肯放鬆。在李昊這邊看來,就見她掐在靠枕上的手,一上一下,每隻手隻暴露四個嫩生生柔荑般的手指來。她本日在指甲上塗了大紅丹蔻,同她白嫩的手指,紅白對比清楚,本就美得讓人讚歎,這會被碧幽幽的綢子一襯,更添一份妖異的斑斕。
“夫君,妾身這叫出奇製勝。”沈明嫣對勁道。樂得一雙大眼睛眯成了縫兒。
李昊被沈明嫣一臉豁出去了的神采逗笑,伸脫手去拍拍她毛茸茸的疏鬆髮髻,握住叫他眼饞的柔荑,含笑道,“乖貓。”
雙手被人握在手裡,跟捏貓爪子似的,但吃貨為了吃,這點逗弄還是能忍得的。沈明嫣見他笑了,當即抓住機會,提出要求,“我們中午去天香樓嘛。”
他見沈明嫣防賊普通看著本身,眼神警戒,手裡還似模似樣的拿了個靠枕當防備,不由好笑,小小一個靠枕能防得住甚麼。不過自家小嬌妻倒是會占處所,躲角落裡,雖說易於戍守,但是待會想跑都冇處所跑。不曉得該說她是傻呢,還是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