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點一點頭:“吾記下了,多謝仙道提示。”伸手接了那一丸藥,放入袖中。
天即拂曉,一聲雞鳴寥落響起,錦帕瞧了那窗外,彼時殘月掛鉤,寂鳥棲樹。現在天涯躍出一團火球,萬般雲彩扯了綢濃墨重彩地升上。
蘇慕偏頭瞧了錦帕:“聽了故事,也健忘記眼淚了?”
錦帕回了領事婢子:“蒹葭女人本日不適,傳聞那齊王指了我,本日我代蒹葭女人陪侍。”宛娘見了錦帕,哎喲一聲:“我道女人本就是個識大抵的。小紅,還不快快與蘇女人整妝。”
他摸了摸錦帕的臉,行動輕柔又謹慎,彷彿撫摩著一件希世珍寶:“泱泱浮生,唯真字可貴。”
第四日淩晨,錦帕還是緊閉了房門出琴,掐指一算,蘇慕今晚即要返來。錦帕手心微微排泄些汗,順勢握一握拳。是了,蘇慕說五日,便必然會來。
錦帕唇邊帶了笑,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多謝齊王提點,錦帕記得了。不送。”
錦帕也不做答話,攜了蕭便隨婢子去了大廳。恰是淩晨,酒客寥落。錦帕環顧了一圈,做了個揖,便低低奏蕭。因傍了齊王名號,也無甚麼人敢叨擾,如此四日,除了小狸嘔血日漸嚴峻,倒未曾呈現甚麼大事。
齊晟軒抬手捏住錦帕下巴,勾出一絲嘲笑:“回了宛娘,本日錦帕女人不必出廳,本王要與女人,一話舊情。”
齊晟軒手臂一僵,不動聲色撫上錦帕手腕,聲音帶了笑意:“錦帕女人如此美意,倒顯得本王卻之不恭了。”說罷忽的回身,雙手順勢攀上錦帕雙肩,錦帕轉動不得,齊王眼中卻盛了柔情:“管甚麼蒹葭白露,原女人纔是珍寶。”說罷眯了眼,緩緩湊了邇來。日頭恰好,照的齊王麵上一片溫和,濃如蝶翼的睫毛有些輕顫,眼尾一顆淚痣有些非常妖嬈。
“齊王殿下若真故意,不若明日再來。反正錦帕寄身玉苑,不如讓我瞧瞧殿下的誠意。”
錦帕烏黑中摸索著點了燈,一柄火光映地滿室淒慘。蘇慕唸了個訣,一盤龍涎香悠悠撲滅。蘇慕正了神采:“這龍涎香有留魂之效,萬不成燃燒。吾需得去九重天一趟,你多加謹慎。龍涎香不成熄,吾此一去需得五日,錦帕多加謹慎。”
錦帕垂首道:“宛娘,當日蒙您賞識,錦帕纔有這天。現在居住在這玉苑,自是以您為尊。但有一事,錦帕孤介,不肯有人近我內室,還請宛娘擔待則個。”
“吾五千年前封魔道,鎮仙界。彼時傷重,於穹華殿閉關玄月。無人曉得。”
東嶽取了回魂丹,慎重交與蘇慕手上:“仙君,可否聽老朽囉嗦一句,這天上丹藥,皆儘記實在冊,老朽交與仙君是私授,煩請仙君謹慎應對,傳了出去,怕是會惹了亂子。”
卻說蘇慕去了九重天,與東嶽行了九盤棋。現在恰是第十盤。蘇慕指尖執了一枚白棋,嘴邊噙了笑:“東嶽仙道,承讓了。”
錦帕有些生硬的轉了身:“齊王。”
“錦帕女人,好久不見。”
錦帕點了頭,靠的蘇慕近了些:“無量仙君本日如此大動肝火,仙君可怎生是好?蒹葭女人到底是被誰擄去?”蘇慕不及答覆,黑暗中傳來小狸痛苦的哭泣,似是又咳嗽了幾聲,氛圍中血腥氣如有若無的飄來。
宛娘神采一愣,隨機甩了甩帕子笑道:“我當甚麼大事,無甚要緊,蘇女人有何要求固然提,怕是玉苑今後要仰仗女人的時候,還多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