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帕抬了頭看向蘇慕，蘇慕張了張口，考慮了半晌才說道：“世人皆道得道成仙，摒去七情六慾，方是好歸宿。卻不知這浩淼三界，有誰纔是真正的摒去了七情六慾。”麵上閃現了絲諷刺的笑意：“也是有的，比如南天門那尊石獅子。”

這句話刺痛了無量，他咬了咬牙：“誰說你的命不好？是誰定的命！”他玄色的袍子被滲入了，砭骨的寒意鑽入心頭，他想伸手拂去笙笙臉上的血汙，但是本身的手掌上也已感化上敬愛女子滾燙的鮮血。

“如果本日無量當真動了手，情勢便不成逆轉，錦帕，此事還需得你竭力一試。”

無量身形未動，好似旁若無人，聲音降落得彷彿能淬出血：“皆是吾儘情妄為，未曾好好考慮過你，休要言命，若那畢竟是命，吾也要逆天改命。”

錦帕有些茫然，伸手指了指本身：“我？”

笙笙竟然像哄孩子似的，柔聲道：“是了，幸虧上天有命，笙笙此生未有些甚麼好，最好的，便是碰到公子。在公子府上那些日子，笙笙心中歡樂，此事再想，也怕是不能了。現在公子在我身邊，我已心對勁足。”

錦帕忽的有些迷惑：“仙君，幾百年前，景象也是這般嗎？九重天的神君血洗人間，怎得本日還在天機閣清閒度日？天規難不成是個安排？”

笙笙蜷曲在地上，黏膩的血滲入青色衣衫，麵上是顯而易見的疼痛，卻仍伸了手牽那孩子的手，斷斷續續問道：“奉告姐姐，是誰教的你？”

這些話多麼熟諳，熟諳到如螞蟻齧心。

這塵寰利器本來決計傷不了九重天上的無量神君，隻是他現在心如刀割，明知那匕首朝本身飛來，愣是不避不閃，隻是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子，近乎貪婪地在腦海裡描畫她的容顏。那閃著寒光的匕首正刺入無量神君的肩頭，鮮血噴薄而出，他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

那孩子手中匕首哐噹一聲落地，似是極其嫌惡的推開，麵色慘白，幾次後退道：“妖孽，你休得騙我。長姐三年前便已故去，是你占了長姐凡身，還壞我長姐清譽與那惡人混在一處。我，我這是替長姐報仇”

見一擊得中，那些人喝彩雀躍起來，大膽的已經拎著兵器朝無量神君逼近，眼看就衝要了上去。

笙笙勉強朝幼弟望去，伸手想要撫摩他的腦袋，卻被那孩子躲了疇昔，他瞪著驚駭的雙眼，顫顫巍巍道：“妖女……你不要碰我，是你害了我長姐，你這惡人！我殺了你，為我姐姐報仇。”

隨即噙淚祈求般看向無量：“公子，笙笙求你最後一事，放了他，他是我獨一的弟弟。”

無量神君又是一震，眼裡掉出滾燙渾圓的淚珠，一滴一滴砸在笙笙臉上，化開了她臉上的血水。

無量再不肯多言，手中升起淩厲藍光，討厭地看了那孩子一眼，正要發作，笙笙用儘滿身力量握住無量，掙紮著昂首看向幼弟：“是長姐不好，累你至此，你牢記得，我們趙家是明淨人家，今後長姐不在，勿要做令家門蒙羞之事，彆叫其彆人看你不起。你……必然要好好活著……”

“公子，府裡貯了些桃花釀，是笙笙小時候爹教我釀的，再過得一兩日便可開壇。本來我算得，如果現在笙笙已嫁得公子，這壇便是笙笙的嫁奩了。可惜笙笙命裡卑賤，父母早亡，幼弟離散，遇得夫君，也嫁不得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