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帕感覺聲音有些熟諳,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聽過,電光火石之間已被重生的樹爪捲起,轉動不得。錦帕忽的大喝:“是你!九重天上!鎖妖沉壁破裂之時!在我身邊!逃脫的是你!”那聲音更加淒厲:“原是老友,九重天那群神仙,嗬,斷想不到我老妖精另有重見天日的時候!既是老友,何必與我為敵呢?”
蒹葭斟了道茶,自顧緩緩說道:“蘇女人,那黑衣公子是你兄長,瞧上去是個宦達人家,僅是一時髦起,纔來了這玉苑學藝。你或許不會明白,蒹葭在這玉苑,身不由己之處,嗬,一言難儘。”
小狸冇了錦帕借力,身子一個癱軟,噴出一口鮮血,癱倒下來。樹妖見狀,大半樹爪向小狸絞去。小狸有力抵擋,瞬時之間身上又多了深深淺淺數道傷口。錦帕見狀,心下更急,竟舍了周身護體靈氣,儘數朝樹妖劈去。靈氣所到之處,樹爪紛繁枯萎,那樹妖沙啞著聲音淒厲問道:“你不怕死?”
錦帕未曾跑出多遠,便見得巷口小狸紅衣滲入了鮮血奔逃而來,瞥見了錦帕神采惶恐道:“你如何在這裡!快逃罷!”錦帕攜了手念訣,帶了小狸緩慢亡奔,喘氣之間問道:“你招惹了誰?”
蒹葭一把拉住錦帕道:“更深露重,女人要去那裡?”錦帕不及作答,叮囑道:“蒹葭謹慎,不管聽得甚麼聲響,千萬不得開窗查探!”開了窗兀自跳下,循著妖氣一起奔去。
隔得甚遠,錦帕有些聽不逼真。隻瞧見宛娘一臉阿諛的點頭,末的用香帕在齊王臉上一拂,齊王也不甚在乎,噙了笑朝宛娘點頭。
錦帕目睹即有性命之虞,拚儘儘力擺脫樹繩,尋了個空地,取出玉簫遞與唇邊,吃緊吹奏起來。
那樹妖守勢漸緩,沙啞問道:“尋仙訣?你這小妖能召來九重神仙?你不要命了?”錦帕得了空子,順勢又念出一道靈訣,護住小狸周身,微微的感知玉蕭有些發光震驚,身後被一掌抵住,本身靈力瞬時大增,錦帕心下必然,祭出一道封命訣,那樹妖目睹不敵,裹了收了妖力奔逃而去,去勢竟快如雲散,落下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此仇定當血債血償!”
蘇慕臉上卻半分笑意也無,蹙了眉問她:“怎的這般不要命的打法?為何不早些奏簫?”
錦帕瞧見蒹葭神采有些淒楚,探了頭問道:“但是我兄長衝犯了女人?”蒹葭搖點頭道:“未曾,玉苑的女人,哪來的資格說衝犯二字。”想了想又道:“蘇女人的兄長,常日裡是個如何的人?”
錦帕兀的感覺有些涼寒,那人卻不再看著她。附在一花娘耳邊說了些甚麼,逗得那花娘笑靨如花。未幾時,便起家離席請來了玉苑當家宛娘。
蒹葭一鼓氣將茶飲儘:“這個無妨事。蒹葭,已有了去處了。”
未曾重視身後蒹葭苦笑一聲:“人間萬態,蒹葭怕是無緣再看了。”
小狸受傷甚重,斷斷續續答道:“是那西渡..西渡樹妖..要吸我…吸我精…元。你快逃罷…我們…我們決然不是…不是敵手!”
燭火之下,蒹葭神采有些慘白,仍舊是這般冷冷僻清的。這玉苑溫香軟玉的氛圍未曾磨了她這般孤傲的氣質,不知當日在那九重天上,是怎般不成方物的孤冷。不知她內心,曾藏了無量神君,有了那忐忐忑忑的女兒心機?真是怎生瞧都瞧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