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大總統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何能任由手底下的人這麼混鬨!”
樓大帥嘿嘿一樂,“他老子當年就差點去占山為王了,這小王八蛋要真能搶個壓寨夫人過來,也算是子承父業。”
“三少不是要和樓少帥結婚了嗎?傳聞大帥府都在籌辦聘禮了。三少這時候找紅色染料,莫非是為婚禮做籌辦,染些光鮮的布料?”
房間裡溫馨了一會,樓夫人也不曉得該如何勸勸樓大帥,乾脆把之前籌辦的聘禮票據拿了出來,歸正她來找大帥,也是為了這事。大總統辦事讓人憋屈,可他們也不能不過日子。
樓夫人啐了樓大帥一口,前幾年,樓大帥為了兒子,左一房又一房的抬進門,這兩年,樓大帥年紀大了,鬨苦衷也多,這些心也就淡了,伉儷倆的豪情,反倒是更加好起來。
李謹言抽抽鼻子,抬開端,裂開嘴,暴露一個苦笑,“枝兒,能不能彆再給我熬湯了?再補,我就要補出鼻血了。”
現在的世道不承平,樓大帥一邊要防著本身人,一邊又要防著北邊的老毛子,手底下的兵要吃糧拿餉,不能空著肚子兵戈,冇體例,樓大帥也隻能本身出錢填洞穴。
“定了,冇看檔案都發下來了?蓋著總統的大印呢!”樓大帥敞著戎服,滿臉的煞氣:“這幫老毛子不是個東西!庚子年八國聯絡進北京,他們就趁機派了十幾萬的軍隊,想要占了北方這片地盤,早幾十年就開端修的那條鐵路,安的甚麼心,誰不清楚?為了東北這塊地界,我們死了多少兄弟?成果我阿誰好大哥,卻……是,南邊是好,他想著抽-脫手來先把江浙那片弄到手,可他這麼做,就不怕寒了兄弟們的心嗎?!”
“冇傳聞哪家聘禮是送槍的。”樓夫人嗔道:“不是混鬨嗎?”
合上賬冊,李謹言揉了揉太陽穴,這也是塊燙手山芋,可他本身要來了,就得想體例運營下去,還要運營好,起碼不能讓人說李慶隆和他是老子豪傑兒熊包。
茶杯裡的茶已經涼了,喝在嘴裡,澀澀的發苦。李謹言卻精力一振,拿起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樓夫人皺了皺眉,叫服侍的丫頭來把地上的碎瓷片掃潔淨,本身清算了樓大帥掃到地上的檔案,比及房門關上,才走到樓大帥身邊,“大帥,這事已經定了?”
李老太爺此次倒是對李謹言刮目相看。做人不能忘本,李家以販生絲起家,布莊是李家的底子,雖說開埠後遭到洋布的打擊,買賣越來越不好,慶隆運營的幾年好歹有些轉機,可交到慶昌手裡後,倒是一蹶不振。如果謹言真能將布莊和染坊重新運營起來,老太爺也是歡暢的。
這些人自前清起就跟著樓大帥轉戰南北,資格最淺的,也在大帥的麾下乾了五年。樓夫人每次見到他們都客客氣氣的。
李謹言有些駭然,老太太該不是搞諜報事情的吧?李老太爺知不曉得老太太手裡有這份東西?
用了幾天時候,李謹言將布莊和染坊掌櫃送來的賬冊和老太太給他的冊子一一對比,發明布莊實際上並不如他想的那樣賠錢。土布的確比洋布貴上一些,可李家幾十年上百年運營下來的老字號,也有牢固的客源,再加上李家愛國販子的名號,買賣還是有得做的。李家的二老爺李慶隆冇死前,已經想體例減低土布的本錢,布莊可貴有了紅利,卻治本不治本。李慶隆身後,比及李慶昌一接辦,布莊的買賣立即急轉直下,月月賠錢。李家手底下的買賣,還是用著祖輩傳下來的老一套,家長式的辦理和運營,就算不賠錢,很難再有更大的生長。李謹言信賴,如許下去,不出幾年,連成本都得折出來。可他剛接辦,也不好大刀闊斧的竄改,如果現在就讓一些人“被下崗”,準得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