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樓逍的呼吸聲垂垂沉了,李謹言試著挪動了一下本身腰上的手臂,不測的,手臂鬆開了。李謹言向身後一滾,揉著腰,咬牙不敢出聲,恐怕把睡著的樓逍給吵醒了。幸虧床夠大,他再滾幾下也掉不到地上。
但是,真就讓當局去和老毛子談甚麼滿洲裡水路勘界?
可他又能做甚麼?玩政治,他三兩下就能被彆人玩死,扛槍他也冇那力量,獨一能做的就是贏利。
司馬大總統冇說話。
回到房間,桌子上的龍鳳紅燭已經燃了一半,火紅的燭淚掛在金製的燭台上,像是一條紅色的瀑布。
樓大帥父子和司馬大總統在書房裡一向冇出來,也冇見人送茶水出來,樓夫人不敢私行做主,隻得提心等著。李謹言陪了樓夫人一會,就藉口回了房間。就算他名義上是樓逍的“老婆”,可他到底是個男人,總得避嫌。
“盛豐,南邊不平,我們真和俄國人動起手,萬一鄭懷恩在背後捅刀子,誰受得了?南邊當局那群人,你也不是不清楚。”
“盛豐,我曉得這事情難為你……”
樓大帥越說越氣,幾乎又要瞪眼睛拍桌子。
樓家的皂廠剛建,製作磺胺還得找人,八成也要通過樓家,本技藝裡的那些鋪子,布莊還在賠錢,茶館和典當行倒是贏利,拿出來也是杯水車薪。想想樓夫人給他看的禮單,李謹言的手當時都顫抖了一下,幾萬十幾萬的大洋說送就送,漢唐的古玩順手做情麵,禮單上竟鮮明列著兩隻國寶!
藉著暗淡的燭光,李謹言細心的打量起了樓逍,他曉得這個男人生得好,隻是他身上如刀鋒般的氣質,常會讓人忽視他的長相。閉上眼睛的樓逍,顯得非常的有害,當真像是一個剛滿二十的大男孩,可一旦他展開眼……李謹言臉上的神情有些龐大,他也說不清本身現在是甚麼感受。
李謹言聽明白了,樓少帥這是在說,明天太晚了,明天還要夙起,兩人蓋棉被,純睡覺。不過,他很想和樓少帥說一聲,既然要睡覺,能不能彆這麼用力的摟著他?任誰腰上扣著一個鋼箍,都甭想睡好!
室內沉寂半晌,躺在一旁的樓逍俄然展開了雙眼,燭火剛幸虧這時跳動一下,兩人的影子映在牆上。樓逍伸脫手臂,重新將背對本身躺著的李謹言摟進懷裡,隻是這一次,他放輕了力量,懷中的人彷彿困極,睡夢中嘟囔了一聲,卻冇有醒來。
茶水已經涼了,李謹言卻不在乎,倒了一杯,咕咚咕咚灌下去,把嘴裡甜膩的味道衝下去一些,舒了口氣。
司馬君被樓大帥一頓搶白,神采間有些尷尬。樓大帥話說到這裡,想到老毛子在邊疆增兵的事情,也是頭疼。
樓大帥喝過了醒酒湯,洗了把臉,復甦以後,派人把樓少帥叫進了書房。被請去的另有司馬大總統,之前樓大帥藉著酒勁,非常掃了司馬大總統的麵子,可司馬君能忍著肝火留下,給外人擺出了姿勢,樓大帥就清楚,滿洲裡的事情還冇完,毫不會就此揭過。
幾步走到床邊,攤開四肢躺在床上,明顯哈欠連天的犯困,腦筋卻非常的復甦。
李謹言略顯生硬的扯了扯嘴角,他當真是不委曲,比珍珠還真!
想到這裡,李謹言俄然坐起了身,毫不能讓俄國人得逞!
李謹言坐到桌旁,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棗泥餡的,並不太甜,尚且能夠入口。吃過了一塊,火燒火燎的胃纔好受了一些。喜宴上他要麼和樓逍一起敬酒,要麼就被樓夫人拉著認人,壓根冇吃甚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