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回到堂屋，三夫人正放動手裡的茶杯。

“甚麼事？”

大帥府停止西式舞會的動靜傳遍了關北城,城裡的很多報社都派記者守在大帥門口,就為抓到第一手動靜。最早行動的是文老闆部下的記者，其他報社獲得動靜後也紛繁效仿,記者們舉著粗笨的相機,冒著北風守在“最好”位置,每當有一輛車開過來,統統人立即嚴陣以待,遵循李謹言的話來講，已最後具有了後代娛記和狗仔們的職業風采。

大門前的喧華聲將大帥府裡的客人都引了出來，張建成和呂茵見引來的人越來越多，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在他們的嘴裡，李謹言成了不折不扣的黑心販子，偽君子，沽名釣譽的無恥之徒。

“她身材不舒暢，在家歇息。”三夫人說著，視野在大廳裡一掃，指向一個靠牆站著的年青人說道：“老爺，那是不是沈家少爺？”

“我如何不能？”三夫人靠在椅背上，看著指甲上鮮紅的蔻丹，“我侄子得樓家看重，我年老是南邊大總統的親信，我丈夫好歹也是北六省有頭有臉的人物，錦書是我們李家的嫡女，不是甚麼阿貓阿狗都能攀扯上的，呂蜜斯，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喜福，送客！”

“如何，聽不懂我的話嗎？”三夫人的神采愈發鄙夷了，“我見過很多攀龍附鳳藉著梯子爬高枝的。像你如許冇臉冇皮的，我還是頭回見。”

李謹言頓時復甦了，趕緊去推他，“少帥！”脖子上印著個牙印，他還如何見人？

下一刻，樓少帥扯開他的襯衫領口，一口咬在了他的頸側。

“少帥，讓我和他說兩句話。”

“是！”喜福走過來對呂茵說道：“呂蜜斯，這邊請吧，老爺夫人還要出門，您早點走，免得擔擱了老爺夫人的時候。”

李謹言的認識有些恍惚，聽到樓少帥的話，下認識的反問道：“記著……甚麼？”

“我是張建成！”阿誰男門生揮動動手臂，“我要為這些無家可歸的人討個公道！你們這些屍位素餐的特權階層，在這裡肆意吃苦，夜夜歌樂，這些人卻食不充饑，衣不蔽體，還要被從獨一的安身處趕走！你知不曉得已經有人凍死在了城外！”

說完就拉著李謹言走向大廳角落。走到一個略微僻靜點的處所，三夫人纔開口把呂茵的事情奉告了李謹言，“謹言，這女人恐怕不會消停，遲早要鬨出甚麼幺蛾子來。錦書我給關在了家裡，起碼得在出嫁前給她扳過來，不能讓她這麼出門。”

樓少帥底子看也不看她，抬起李謹言的下頜，細心檢察著。手指掠過李謹言的臉頰，眾目睽睽之下，倒是讓李謹言有些臉發熱。

“是。”

李謹言轉過甚，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蕭有德，他朝李謹言點了一下頭，表示事情辦好了，李謹談笑了。

“李夫人，你是不是曲解了我？我真的……”

“這些黑心肝狼心狗肺的，李三少爺給我們活乾，給我們用飯，還給我們發棉衣，壓根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人！”

“呂蜜斯，”三夫人端坐在圓凳上，一身斑斕旗袍，腦後的髮髻上斜插一支鳳口銜珠金簪，用一種看伶人般的眼神高低打量她一番，直看得她神采漲紅，才緩緩開口說道：“錦書身材不適，不便利見呂蜜斯，請你歸去吧。”

二十歲的年紀，卻有著三十歲的沉穩，四十歲的算計，五十歲的老辣。另有他媳婦，當真是兩口兒，披著一身羊皮，坑人的時候卻能呲出一口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