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鴛隻聽了,心中亦震驚了傷感,可也不容多想。便吃緊讓那些小婢子把寶瑾拉走。這邊剛叮嚀下去,那邊許夫人卻派來了五六個小廝,要拿寶瑾傳去問話。
那昭陽聽了,右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角。打趣道:“姐姐是膩煩我,那mm再不來你們處就是。”
那玉鴛聞聲寶瑾如此叫罵,知她闖了大禍事兒。隻因平日裡姐兒們都是多年的友情,便想著定要替她擺脫去。
那寶瑾掙開了全數力量,硬衝要進陸姨娘住的配房。卻實在嚇壞了那幫陸氏房裡的小婢子,老嬤嬤的,隻都拚了命去攔她。那寶瑾一人對峙不過,便踮起腳尖,抻長了脖子,扯開了嗓門兒,衝著那配房內厲聲罵將了起來。
玉鴛聽聞身後有人喚她,忙回過身,隻見倒是大少奶奶房裡的大丫環昭陽。
玉鴛應了聲,回道:“二少奶奶莫費心,奴婢且去看看。”臨出門又叮嚀雪見好生奉養金氏,便回身出去。內心卻忍不住暗自嘀咕,她聽著外頭的聲音彷彿就有大丫環寶瑾在裡,這寶瑾原也是老太爺身邊的。常日裡素與穆家姐姐交好,那兩人又都是聰明傲氣的。便是老太爺活著事,也是另眼對待。這現在穆家姐姐被陸氏教唆,無端他殺。那寶瑾難不成又是出了事兒來,隻想到這,心下便有些惴惴的。
金氏聞言,隻感覺事有蹊蹺。她初時聽得的聲音。雖不得清楚,卻實是吵罵的聲音,並不是甚麼哭鬨。而玉鴛方纔答覆,隻提了甚麼小婢子,大丫環的。卻未提名姓。那玉鴛入府多年,做到大丫環的位分,哪另有她不熟諳的下人。想必她是在扯謊扯談。
那玉鴛回到房內,見金氏移坐在屋內正中心的紅木套椅上。丹引在室為金氏鋪床。一應的大紅喜被也都換成了時髦的素錦翠紋被麵。
“好你個下作的浮浪蹄子,用了見不得人的伎倆,讓二爺收用了你。你是那貫會勾引爺兒們的,也當我們跟你普通。之前老太爺在時,你見到我們一口一口的姐姐叫著,硬充順毛貓,巴盼著我們向上麵給你遞幾句好話。現在見老太爺去了,你就坐不住了,變著法來作踐我們。好了,現在穆家姐姐也去了,你下一個是不是也衝要我來。我也不乾等著你算計。有種你就出來我們當著麵的較量較量。拚你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拚出個你死我活來纔好……。”直唬的那些婢子老嬤嬤都皺眉苦臉來。
這邊玉鴛聽了也冷靜掉了兩行清淚,隻偷偷用巾帕揩揩眼角。又忙著去哄雪見。卻俄然聽到從內裡傳來一陣吵罵聲。
寶瑾見夫人派人來拿她,也隻長歎了一口氣,似擺脫般。回身對玉鴛道:“你是個奪目人,莫非還不明白甚麼是‘樹倒猢猻散’麼?此時萬不必再為我操心。老太爺走了,隻那幾個混人主事當家,許府要敗了。你如故意,便早早作些籌算,彆白白送了性命。”說完便挺起家子,昂著頭。視死如歸似的,同那些小廝一併去了。
玉鴛思慮至此,便強著迎上世人。趁著人多眼雜,也不知哪來的力量,猛的一把奪過了寶瑾手中的剪子。又趕緊數落幾個小婢子道:“你們不知那寶瑾女人是素有夢魘症的,今兒定是又被甚麼衝到,發了病了。寶瑾女人常日裡待你們如何?一群冇知己的,如何都不知把她扶歸去,任由她在這胡說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