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彷彿昨日，但統統已非昨日。

苗泠泠若無其事地咳了幾聲，乾笑圓場道，“我們家小憂短長著呢，甚麼新弟子不新弟子的，對吧？”說完飛了無憂一眼。

女孩的鼻息，就那般溫熱的環繞在他下巴。

“哎哎我說。”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女孩，一襲雪青，微微隆起的胸脯，薄弱的肩膀，烏黑的脖頸，忽又想起五年前那張毫無赤色的慘白麪龐，神情驀地恍恍忽惚。

無憂迴避著他逼仄的目光，乾咳了幾聲，拍著身邊穿戴苗泠泠衣服的小魚，辯白說，“他是墨河裡的魚精，我昨晚在月池旁捉到的，我纔沒偷跑出來呢……”聲音跟著頭顱垂垂低了下去。

為首一襲荼白的年青男人傲但是立，目光凝重地環顧著麵前這一片烈陽下被蒸乾了水分的斷壁殘垣，不由攥緊了本身的劍柄。

愈皺愈深的眉頭。

迅若急風。

無憂滿麵壞笑地瞻仰著他，道，“大師兄，你讓苗大哥先走，必定有小事要叮嚀我，如何還不說？”眼神無辜。

“苗師弟，你帶他去岸邊等我吧，趁便跟那些師弟籌議籌議下水的線路。”蕭肅語氣平和道。

蕭肅笑了笑，道，“我隻是走了一步，你就退到幾丈開外，還不是躲著我？”

無憂咬了咬牙，悄悄攥緊了腰間的青鞭，默不出聲。

茫茫林海，一碧千裡。微波粼粼的墨河於林間沉寂流淌。

無憂嚥了咽口水，同苗泠泠一樣滿臉的難堪。她假裝看向遠處，隻覺胳膊一緊，渾身彷彿都落空了重量，踉踉蹌蹌地站到了那小我的麵前。

凡修習根基功，未曾進入修習寒水心法之境的弟子，都是新弟子。

蕭肅斜睨了她一眼，不經意反問道，“我可冇聽莫師叔提起過啊。”頓了頓，假裝慍怒道，“你定是揹著莫師叔偷跑了出來！”

蕭肅眉頭微皺地盯著方站定的苗泠泠，冷冷道，“擅自帶新弟子出門，你可知違背門規？”

無憂嚇得連連發展，支吾不清道，“你分袂我太近……”

苗泠泠捂嘴偷笑，說不清楚笑甚麼，拍了拍無憂的肩膀，徑直抓過魚的衣領，像拽牛普通地拽向岸邊。

“我讓苗師弟帶他去岸邊，冇說帶你。”蕭肅指了指站在一旁，懵懂神采幾近冇有竄改的小魚，又好氣又好笑道。

“我，我哪躲了？”無憂也不知怎的就結巴了起來，道，“你是大師兄，誰敢躲你啊……”

男人伸展開來的劍眉倏爾一皺。

話未說完，不遠處的灌木叢裡窸窸窣窣。

偶來一陣清冷河風，吹起了女孩額角的碎髮。

黑亮如墨的河水，深不見底。

“師父差我來的！”無憂挺著胸脯佯有底氣道。

寒水門裡，人儘皆知。

似曾瞭解的心慌感。

蕭肅似很欣喜地“哦？”了一聲，忙不迭打量著少女身邊一臉懵懂的男人。

混亂的稻草肆意堆在路中心，蔫頭蔫腦，與四周荒涼相襯，非常觸目驚心。

無憂一時語塞，兀自嘀咕了一會兒，心說誰喜好臉貼著臉說話啊？想罷腦海頓時靈光一閃，嘴角揚起了一抹對勁的笑。

話音一落，身前人的腳步驀地近了一步。

時下剩下的兩人，一人昂首看天，一人低頭看另一人。

苗泠泠表示附和地點了點頭，戳了戳無憂的肩膀，笑道，“哎唷你彆一張苦瓜臉好不好？搞得像給我們送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