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男人輕歎了口氣,摩挲著懷裡懶洋洋的小窮奇,說,“你老是該信的人不信,不該信的人堅信。”
無憂頃刻笑了,滿眼戲謔道,“好師父,你既然神通泛博,快帶門徒我出去吧。我都幾天水米未進了,精神凡胎的,實在餓得頭昏目炫。”
“這個嘛……”那青衣男人一把將懷裡之物扔到一旁,撣了撣衣袍,笑說,“我的門徒呀,你還真覺得這裡說進就進,說出就出?”
那白髮男人一個腳尖輕點,攀附在牆壁上,周身矯捷好似壁虎般,雙腳勾著兩處石峰,頃刻倒掛金鉤,一把拉起仍滿麵發矇的無憂,低聲喝道,“千萬彆轉頭看!”
蕭肅眉頭一皺,似笑非笑道,“蘇師弟來南疆半月不足,想必事前早替百姓們做好了籌辦。”
“巫毒!”
就在她雙腳踏進懸棺石台的時候,那青衣男人又一聲大喝,一股無形劍氣頓時劈向那愈發透明的班駁石地,斯須呆滯,一時候青光大盛!硬生生從那血光裡扯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兒。
幾近是一聲撼天動地的大喝!
漫天血霧。
不是無憂。
無憂身軀一震,驚奇地盯著那強撐著步子的白髮男人,已然失語。
右肩忽地覆上一陣溫熱。
“楊大哥!!!”無憂一個失聲驚呼,那俄然閃現的人影隨即衝進了靈光口裡。
一雙從背後顫巍巍伸來的手,就這般死死地環住她。
“小憂……”
無憂滿眼猜疑地暗自嘀咕幾句,倏爾狠狠地瞪了那白髮男人一眼,哼道,“虧我想著救你一條老命,現在看來,你如何都該死!”說罷奮力甩開背上人,大步流星地邁向方纔懸棺的位置,邊走邊想道,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要乾甚麼!
那蘇綸信麵色一怔,但聞蕭肅持續說道,“碧山知名派濟世扶貧,懲奸除惡。雖為修仙,但心胸天下,悲憫眾生,頗受中原百姓尊崇。蘇師弟既說存亡門妖人要來南疆盜取續命草,應當推測會有風禍這一天吧?”
“蘇師弟大可不必對我們看管若此。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蕭肅既摘了這續命草,斷不會半路脫逃。”
無憂麵色一怔,腳步亦隨即愣住,她用眼角餘光瞥了背上人一眼,問,“你早就曉得?”
祭血?
不過……
那蘇綸信搖了點頭,歎道,“南疆風禍,定死了很多無辜百姓。不幸啊……”
那蘇綸信淡淡一笑,目不斜視,諦視著那半掩青衣的草叢,說,“光我一人信賴蕭師兄,我這些師弟們啊,恐怕……”話未說完,隻見草叢裡的那一行青衣人滿頭大汗地抬出了一小我。
那青衣男人驚得趕緊發展,怎奈那黑氣沾上了血光後似重獲重生普通頃刻收縮了數十倍不止,當下左一道右一道上一道下一道朝那青衣男人窮追不捨。
“嗵”得一聲,那從靈光口被拋出的人兒轟然砸向她無憂腳邊。
大腦空缺得四肢都不受節製。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低頭看向腳底愈發透明的班駁石地。
那蘇綸信聽罷看了一眼身邊神態自如的蕭肅,笑道,“蕭師兄擔憂甚麼?”
和一隻被啃食得白骨嶙峋的手掌。
萬裡南疆。
連壓抑的氛圍,都稍稍凝固。
“等?”無憂反問道,“為何要等?等甚麼?”
與此同時。
“走!”
無憂聽罷順勢往那假棺四周看去,在第四副懸棺和第八副懸棺間,果然不知何時呈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模糊透著一點子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