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天殘卷”這三個字在中原大陸乃至極北南疆都消逝好久了。因為能憶起《天殘卷》的人，諸如啼紅寺德、弘、慧、一字輩，鬥陽宗“窮極”三代，天刹閣萬家長老等，皆是開天辟地第一初創人，若真要追溯《天殘卷》的淵源，怕是隻能從門派述誌裡窺測一二了。

風吹雨大笑，末端，道，“值了。”

“掌門的行跡怎會被泄漏？”

二人相視一眼，一個擔憂，一個委曲。

“用飯了，起來吧。”

“掌門！！掌門……”

無憂搖了點頭，像有苦衷。

然後無憂萌發了一個寒微到不能再寒微的慾望。至於這個慾望是甚麼，一年後，兩年後……乃至是十年後，二十年後，她回想起來，還是淚不自禁。

“值了？”那毒王好氣又好笑，“你秦瑟……就不怕揹負千古罵名？！”

“中原？”朗風吃驚道，“去中原何為？”

無憂一聽聲音，趕緊拉起被子捂住臉，雙頰滾燙似煮紅的蝦子。

但是那毒王思來想去，來回踱步，擔憂的卻不是門徒所言。

幽幽地地一聲感喟。

拂曉的第一道曙光照進草屋裡時，無憂方纔展開眸子，尚睡眼惺忪。屋子裡有股暖意，大抵是春日暖風，她心想。

風吹雨看了毒老頭一眼，強自壓抑住炎熱的咽喉，有氣有力地說，“我問你，你如何曉得的《天殘卷》。”

朗風聽罷怔了怔，隨即臉頰緋紅。他幾番欲言又止，悄悄地挽了挽她額角的碎髮後回身關門拜彆。

話音一落，風吹雨倏爾胸口一震，喉內腥甜非常。

“你們要去離人鄉，怎的連結婚這檔子喪事都不籌辦！比及了離人鄉，無人問津，誰給你們籌措。”說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說你易容歸去，硬要把阿誰甚麼向躍冰的帶返來乾啥！”

無憂和朗風一時候愣在原地，麵麵相覷，強笑說，“嬤嬤要找我們為何不到草屋……”

風吹雨乖乖地吞下了被遞到嘴邊的藥丸，咀嚼半晌，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這甚麼？”

那種刻骨銘心，欲要二人合為一體的痛逐步地伸展至她滿身。

朗風笑意盈盈地諦視著被被子裹住半張臉的人兒，目光如水，說，“快些起床，吃完飯我們去和小魚道彆。”

“我一向冇問你，你從那邊得來那半部《天殘卷》？”

風吹雨瞅了愁雲滿麵的曾客一眼，緩緩道，“這世上，大到天與地，小到陰與陽，正與邪，尚不存在模棱兩可的事物。”他自知詞不達意，也就隨便說了，“《天殘卷》上記錄了可將正邪歸併之法，你信不信？”

那老媼氣定神閒地站在門口，枯樹般的手掌攥了攥柺杖，眼有笑意，說，“我等你們倆。”

草屋內，又剩了被歡樂龐雜了神思的她一人。

無憂本日決計搽了點花嬤嬤贈的胭脂，雖冇有苗泠泠的水胭脂那般溫潤鮮嫩，但淡淡地敷上一層，加上她表情不錯，已然容光抖擻，再無昔日暮氣沉沉之相。

或者說，本來，她還是能感遭到痛。

“《天殘卷》不是早被燒燬了嗎……”

本來，她還是故意的。

“落井下石？”那毒老頭嘲笑一聲，“我如果落井下石啊，我現在便殺了你！”說完從懷裡取出一個白瓷藥瓶，擰開倒了一粒，持續說，“你巫毒入骨，迴天乏術。縱使我有靈丹靈藥，也最多保你一年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