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都是最根基的平常用語，很多街麵上的小地痞也能說上兩句。

所謂四時常青，“四時”就是“常”，“頭”就是“老邁”，以是“四時頭”指的就是南門東賭檔的常老邁。

在江寧縣的捕班快手當中，梁叛冇有背景，也不跟王班頭混，以是他是“老捕班”中最窮的一個，卻也是分緣最好的一個。

因為統統人都不消防他。

梁叛暗讚這小子機警，點點頭道：“好。”

比如後代因為《林海雪原》而廣為傳播的一句唇典：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王班頭嘴裡不斷囉嗦，眼睛也不竭掃視，終究在角落裡看到了那口很不起眼的舊箱子。

王班頭那外甥也是個小人精，那天梁叛出門的時候，就看那小子在巷子外伸頭伸腦的，記了他擺佈好幾家的戶號，不然姓王的如何能夠一找就找獲得？

這都是老掉牙的套路了。

那種眼神，彷彿把他的心機全都看破了似的。

但是高深的唇典是能夠矯捷變通的，曉得規律的人天然懂，不曉得的想破腦袋也不會明白。

“老邁，嘿嘿。”少年傻笑一聲，看到王班頭，又叫道，“王大班頭！”

六子歡歡樂喜地一點頭，說道：“我爹睡覺不消怕涼了。（我就在那邊看著，你放心。）”

先利誘，後威脅。

“四時頭”是一句唇典，也就是黑話。

門被推開，一個胖胖的圓臉先探出去，然後走進一個麵相渾厚的少年。

六子一聽老邁用了唇典，內心便曉得如何回事了，還是一副憨憨的模樣，點頭答道：“是，是，說你找我哩。”

梁叛雙手抱在胸口，看也冇看那兩個元寶，搖了點頭笑道：“王班頭你何必這麼汲引我，你老哥和黎縣尉部下上百號人也冇找到那些東西，我那裡找獲得——再說了，那箱子裡有甚麼寶貝，能值一百兩？”

王班頭說著，從兜裡摸出兩個大元寶，五十兩一個，悄悄推到梁叛的麵前。

“找到了！”王班頭脫口而出，才驚覺不對，趕緊改口道，“找到個啥……我聽戶房的書役說，呂書辦平常喜好把這些東西放在一口箱子裡……

他一轉頭，卻見梁叛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本身，內心便冇出處地一陣嚴峻。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義。”王班頭打了個哈哈，“我是說你也冇在名冊上登記戶號，問班裡那些殺才也是個個點頭，隻曉得你住在避駕營這裡。”

梁叛向那人招招手道：“六子，出去。是‘四時頭’叫你來的嗎？”

梁叛心中好笑，他已經約莫猜到王班頭的來意了。

下九流中很多唇典是共通的，比如稱某一幫的領袖叫“總瓢把子”，比如撤退叫“扯呼”，眼睛叫“招子”，問人姓名叫“報個萬兒”，熟行叫“老合”，內行叫“空子”等等。

梁叛心中一樂，心想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一指角落裡的箱子，說道：“這是你老爹的舊被窩，拿到黑銅子窩棚去罷。（這是死人的證物，拿到小鐵家裡。）”

梁叛正思慮如何再逼一把，讓王班頭把真正的底牌打出來，正巧內裡有人拍門。

他說話的神情有些神思不屬，兩眼假裝觀光打量，實在是在屋裡到處尋覓甚麼。

“本來是怕費事，名冊上冇將地點寫全，幸虧未曾誤了班頭的事，轉頭我到縣裡補上。”梁叛將王班頭麵前的空碗續滿，“不過戶帖勘合上都有各家住址，戶房裡找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