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不裝失憶了？”略薄的唇微微勾起，看起來表情不錯。

“嗯。屋中有些悶了，嬤嬤陪我去院子裡站一站。”

“太太，老奴有一迷惑，不知當不當問。”

老嬤嬤連連點頭，將白氏逗樂了以後，才低聲摸索，道：“太太，老奴的妹子固然此次辦事倒黴，但現在也檢驗了，您看……是不是能夠將人從柴房裡放出來？”

春雨初歇，小月出雲，明光空濛，罩一院百花卸露，晶瑩剔透。不知不覺，春深至此。

顧正德哼了一聲也不睬會，隻道：“還去玉姨娘那邊。”

來人恰是秦忘，公然如顧姮所料，他又來了。固然昨日氣憤，隻想著此人的無禮之舉，厥後倒是又通過他的話，得知了父親的企圖，這不知是不是他用心傳達給本身。明天，靜慧分開今後，她更是想到了秦忘說的“閒事”。大音庵在京郊，這一帶也隻要大音庵一處修建，秦忘堂堂錦衣衛批示使，來姑子廟卻有甚麼閒事？一時將這事情與庵堂裡的那些女尼聯絡起來，顧姮心中更是放不下。

“嗯。”顧姮略略點頭，待李嬤嬤退下了，她又在廊下站了好久，直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才稍稍側首，道：“中間昨日說的閒事，是甚麼？”

“娘子，天氣不早了，且外頭冷的很。”話雖如此，李嬤嬤還是為顧姮披上了大氅。

“姮兒這是為我風露立中宵？”

白氏冷哼道：“你冇看到和蕭家的事情鬨大以後，老爺阿誰神采嗎？！蕭家到底是皇親國戚，如果不是怕獲咎他們，老爺至於和我如此嗎？這連續幾個月，他有踏進我房裡一步嗎？都是去了碧玉阿誰賤人的房裡！”

秦忘勾唇，幾步走到顧姮的身邊，不知成心偶然竟是站在頂風之處，恰為顧姮擋去一夜北風。顧姮略有些不安閒，將腦袋往一旁彆開，直言道：“大音庵是否有不當之處？”

白氏伸手揉了揉額頭，說道：“簡氏阿誰賤人，就是死了也不讓我放心。因為這小賤人，不但扳連了婠兒，還獲咎了蕭國舅一家。”

“如果婧娘子還在娘子的身邊就好了。”李嬤嬤歎道。她嘴裡的婧娘名喚梅婧，此女醫術超絕，昔年顧姮的身子就是由她一手調度起來的。可惜兩年前，梅婧說是顧姮的身子已無大礙，便告彆分開了。

白氏挑眉，嘲笑道：“等小賤人的事情處理了再說。”

李嬤嬤笑道：“娘子說的非常。不過想來月釧兒出產以後，定會聯絡娘子的。”

顧姮手中的“一斛珠”尚是她留下的。

一句“姮兒”讓顧姮蹙起了眉頭，冷聲說道：“本來中間也有如此風雅之處。”

“老爺，您還是去玉姨娘房裡嗎？”老仆提了燈籠，籌算在前頭帶路。顧正德道：“褔叔，你甚麼時候也這麼多嘴了？哼，看來，她又去煩老太太了。”

而顧府的另一邊，顧正德身邊的老仆適時提示，說道：“老爺，夜深了，您該歇下了。”

這老嬤嬤恰是那錢嬤嬤的姐姐，兩人同在白氏跟前奉侍。

——蕭公子是蕭國舅的獨子，太上皇的親表弟。可現在在位的倒是當今。如果當今真的尊敬太上皇，又如何會將太上皇安設南宮數年來不聞不問？縱觀古今，上位者都有一個通病，多疑與顧忌任何能夠會擺盪皇權的權勢。顧姮心中驚起波瀾，身邊的秦忘已開口道：“大音庵名為庵堂，實則……”他嘴角一彎，隻道，“你在這裡住不了多久了。這些日子，彆出這個院子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