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管事家的帶領之下,顧姮主仆往白氏籌辦的蘭居而去。昔年顧正德升遷,天然也購置了新府邸,前次顧姮回府,隻不過在佛堂聽了一通訓戒,這算是第一次見到顧家的真臉孔。從管事家的嘴裡得知,本來這顧府除了幾間主居,餘者皆是以花草為名。蘭居其名固然好聽,但畢竟不過是客房。若按常理,白氏數月之前便該整出一間獨立的主居給她。
顧姮抬首悄悄敲了敲她的腦袋,道:“讓你胡說……嬤嬤,姑蘇那邊的事情都辦好了?”
而此時的蘭居內,顧姮方纔送走了姨娘碧玉。李嬤嬤知心腸給她遞去手爐,說道:“這幾日娘子又累到了,瞧瞧,都已春深了,你還離不了這手爐。你也得替本身好生珍惜本身的身子纔是。”
月菱撇嘴道:“人家還不是為你焦急!”
宴罷顧姮回屋,隻感覺渾身都酸乏的很,心中又想著秦忘做這個批示使不過戔戔數日,竟有如此大的一筆聘禮,心中全然冇一絲歡樂,隻感覺無窮難過。帶著這分悵意入眠,顧姮一夜都未歇好。
“說風便是雨。”顧姮悄悄瞪了她一眼,道,“他常在內行走,這類事情,我來防是防不住的。不過是四個麵貌出眾了一些的丫環,也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
“是。”
“哼,那小賤人能有甚麼嫁奩?老賤人活著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式微的清貴家屬,留下來的東西不過就是那麼一屋子的書,她要運就讓她運返來好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詔獄,重鉞又將大音庵除卻蕭寂以外其他涉事職員的措置回稟了秦忘。
但聽顧姮身邊的月菱道:“蘭居果然好景色,用以接待客人還真是不錯。”
秦忘看著麵前醉了五六分的人,也不答覆。他隻獨自說道:“邇來府中剛得一批‘瘦馬’,都是些十4、五的女孩子,身材麵貌好,最可貴的是……花腔又多又新奇。秦大人要不要挑一些去府上奉侍?”
白氏愁眉不展道:“出瞭如許的事情,當今對白家的信賴隻怕減少了很多。未免戶部糾察其他賬目,有些虧空實在較著的,還得補上。以是我讓你少和你表兄來往,自打我們回京後,他們照顧了我們幾次?每次都還要我們幫忙。”
白氏揉著額頭道:“想要籌集那些藥材並非易事,唯有酬以重金。隻怕本來一百萬兩的虧空,冇有二三百萬兩是補不上去的……”
“那還了得?!”月菱當即叫道,“娘子纔回府,她便安插這幾個丫頭膈應娘子,還挑在將來姑爺下聘的這天!不管如何樣,如果這些臭丫頭敢去勾引將來姑爺,我便去抓花了她的臉!”
顧婠垂下眼皮子,白家欽定為皇商已有三十餘年。昔年外祖活著,白家倒是盛極一時。不然憑她爹的家世,也不成能在方纔娶妻半年餘就娶了她母親為平房。但現在,孃舅掌家以來,的確是有式微之相。看白連翹來的這麼頻繁,想必白家是連那二三百兩都拿不出來了……她心中暗道,今後白連翹再來,她都得要想體例給推委疇昔纔好。
顧姮畢竟是府中的嫡長女,她既然回了蘭居,白氏便也從善如流地撥了四個一等丫環,二等、三等丫環多少,皆與顧婠普通無二。顧姮車馬勞累,隻受了她們的拜見,便讓她們各自行事去了,倒是李嬤嬤與月菱奉侍顧姮回屋後,說道:“娘子,依我看,太太賞下來的四個大丫環,是成心做為陪嫁同去秦家的。剛纔我細心打量過,那四名丫環麵貌拔尖,各有各的風騷韻致。如果作為陪嫁,隻怕遲早會釀出禍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