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_第001章 溪上何人品玉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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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在距岸約一丈處停下,岸上斜生的一株老柳枝乾探向湖麵,將萬千柳條輕垂於舟上,晚風漸起,柳枝婆娑,楊大少爺赤著雙腳,盤膝坐在船頭,手中提一杆釣杆,悠然自如,而那美人兒就在艙中繁忙起來,生起炭爐,做起晚餐。

楊旭眸中帶著驚駭和難以置信的光芒,那光垂垂散去,本來緊握魚杆的左手也有力地垂在船舷,五指一鬆,咬鉤的肥魚便拖著那釣杆吃緊逃脫了。

恰在此時,“潑啦”一聲,波分浪裂,小舟一側的水中俄然竄出一道人影。那人一按船舷,帶著一身水緩慢地躍上船頭,穩穩地踞蹲在船舷上,彷彿一隻大號的青蛙,劃子兒受重,向他阿誰方向猛地一沉,可他的雙足緊緊扣住船舷,竟是一動不動。

楊文軒固然在內裡風騷俶儻,卻向來不往家裡領女人,現在他攜女子到自家彆莊避暑,這還是頭一回,顯見這個女子是極討他的歡心了。

這個名喚聽香的美人兒當真不錯,生就一副如花似玉的俏模樣,做得一手讚不斷口的甘旨好菜,奉侍人的本領更是了得,若非如此,前幾日往泰州府去時,楊公子也不會花了兩百貫寶鈔的高價把她買下,即便以楊公子慣入花叢的風騷本領,也經受不起聽香的唇舌撥弄,他的雙腿垂垂繃直,腳指彎起,呼吸也短促起來。

隻可惜這是楊家的彆業私產,外人不敢在這裡浪蕩,家仆小廝們也早早見機地避開了去,有幸見此一幕的唯有那瞪大雙眼,伏在荷葉上用力鼓著肚皮的幾隻蛤蟆。

此情此景,如詩如畫。

楊家在青州本來隻算得一其中等殷實的人家。四年前楊家老仆人楊炳坤病逝的時候,把興步維艱的的產業一股腦兒交到了他年僅十九歲的獨生子楊旭手中。旁人都覺得楊家要今後式微了,楊旭接辦家業的頭一年確也冇有顯出甚麼本領來,慢說是開辟,就是守成也嫌不敷。

到了傍晚時候,炎熱的感受才垂垂散去。落日西下,餘暉似霧,放眼望去一片煙紅,雲河鎮照月灣一帶此時特彆顯得清冷一些,因為這裡有彌河支流構成的一個水灣,約莫有五九畝的麵積,灣中遍植荷花,四下裡儘是柳樹和桑椹樹,是個消暑乘涼的地點。

氣候太熱,除了這些興趣勃勃的小孩子,其彆人都懶洋洋的提不起精力,除非要下地,不然都在門前屋後的陰涼地兒裡乘涼避暑,路上冇有幾個行人。就算是濃蔭如蓋的大柳樹在這鬼氣候裡也是一樣無精打彩的,柳枝毫無活力地耷拉著,隻要藏在樹叢中的知了冇完冇了地聒噪,叫的人昏昏欲睡。

切成薄片味道暗香的嫩藕是從水灣裡撈上來的,活蹦亂跳的蝦子是從河邊柳樹下的根鬚窩子裡取出來的,至於肥雞嫩羊另有老酒,也都是本身莊子裡養的釀的,另有一盤洗得黑瑪瑙似的桑椹,看的人饞涎欲滴,這新奇的桑椹就采自灣邊所生的桑椹樹,細細數來,現在就差公子爺再釣一尾肥魚上來下酒那便功德美滿了,統統的食品,都是自家所產,極具野趣野味。

魚兒咬鉤了,夜色昏黃,看不見魚漂兒沉入水中,可那魚線繃得筆挺,手上突然受力,倒是能感遭到的。不過此時楊旭已臻極樂境地,那裡還不足遐去理睬咬鉤的肥魚,他悶哼一聲,俄然丟了酒囊,酒水汩汩地灑向船麵時,他的手已已緊緊抓住聽香的頭髮,把她頭上的步搖碰落,在船舷上一磕,“咚”地一聲掉入水中,一頭秀髮頓時如瀑布般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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