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督饒命,饒了小的。小的給你磕……噗!”
“不知多數督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多數督恕罪。”
趙胤低頭,看著時雍的頭頂,“是嗎?”
看一眼時雍的臉,丁四還是前提反射的感遭到驚駭,但求生慾望占了上風。
多數督?
趙胤一言不發,漸漸走向時雍。
魏州狠狠踢了他一腳。
但錦衣衛的官服他是曉得的。
刑具房裡有現成的冷水,魏州二話不說,在桶裡舀上一瓢徑直潑到丁四的臉上。
“本座冇問這個。”
魏州此人看似有害,卻潑得好大一盆臟水,這不是暗指他不把多數督放在眼裡,擅自插手錦衣衛的案子嗎?
趙胤轉頭看向徐晉原,臉上無波。
徐晉原心慌了,腦筋也亂了。
“多數督明察。此女砍殺我守卒十數人,下官身為府尹,眼皮子底下被殺這麼多人,若不給出交代,扳連官聲不說,今後另有何臉孔見人?又如何安撫府中守卒和死者親眷?下官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處啊!”
一口血從他大張的嘴裡吐出來,又從儘是血汙的領口灌出來。丁四的模樣猙獰又可駭。
現在做出小意姿勢,在趙胤麵前裝成溫馴無辜的弱質女流,是想整死他呀?
恰好夠砍他腦袋。
他是個文官,忍不住發悚,頭都不敢抬起。
彷彿過了一千年,又或是一萬年,他那雙近乎無塵的玄色皁靴,終究站到時雍的麵前。
陰沉的冷意跟著趙胤的目光,在毛孔裡滲入。
趙胤冷冷說罷,又望向魏州。
魏州嚇得眼皮一跳。
“報了。”時雍遲緩抬起受傷的雙手,眼皮似有千斤之重,“夾得更短長。”
提及“再也見不到大人”的時候,她眼巴巴地望著趙胤,像個小不幸。
刑具房裡鴉雀無聲。
“多數督恕罪。”徐晉原雙袖一甩,撲嗵就跪了,“宋阿拾是水洗巷張家滅門慘案的人犯,剛在府獄裡又奪了牢頭腰刀,砍殺十數人,狀若瘋顛,下官實不敢將此等凶犯等閒交到魏千戶的手上……多數督,下官斷忘我心啦!”
他一顆腦袋不敷砍,隨便羅織個罪名,隻怕一家長幼都保不住。
格登一聲!
“你是更加不會辦差了,要小我還得本座親身過來。”
徐晉原怒聲大斥,“你還敢信口雌黃?多數督,這瘋婦砍殺十數人乃世人所見,抵不得賴。若非她固執陰狠,不肯認罪,我也不會動用大刑。”
多數督冇有發怒,但是剛看到阿拾被上了拶刑的時候,他眼睛裡的陰冷都快溢位來了。魏州可不想受徐晉原的扳連,慌不迭地低頭請罪。
丁四領悟出來。
殺了人,不記得了?
“徐大人真不怕死?”
趙胤神采不見竄改,隻望向魏州,擺了擺頭。
趙胤語氣極其冷酷,謝晉原卻汗毛倒豎,腳都軟了。
“瘋婦一派胡言。”徐晉原氣到手抖,指了指那一柄帶血的腰刀,望著時雍說:“便是丁四作歹,你砍他也就罷了。你不分青紅皂白,無端砍殺那麼多人,何其暴虐?”
“是她。多數督,是這個瘋女人,奪我腰刀,想要砍死我……”
“徐大人好大的場麵。”
這府尹是要把罪惡全落到阿拾頭上呀。
“大膽!多數督麵前,發甚麼臆症?”
徐晉原一聽這話,臉都白了。
剛提刀砍人的時候,凶神惡煞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