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身子微僵,打量趙胤。
趙胤手一僵,皺眉看著她。
“是。”謝放沉默半晌,就聽到門外婧衣嬌脆的聲音。
變成阿拾這幾天的日子實在是太苦,有美人在側,熱水沐浴燻蒸還能排毒,她何樂而不為?
“我信賴大人不會騙我。”
這幾日她是瘋了不成?總能出點錯,應戰爺的威儀——
“女人,還要再加水嗎?”婧衣問。
阿拾在衙門裡當差,一年下來年俸不敷三兩銀子,就那麼一瓶破酒,他開口就一千兩?怪不得大家都說趙胤心狠手辣,這清楚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很香,但辯白不出是甚麼香味兒。
謝放快給這姑奶奶跪了。
“婧衣姐。”嫵衣比婧衣年紀小,人也純真,不歡暢地哼了一聲,“都加四回熱水了,再泡下去皮都要泡皺。我們乾嗎要這麼服侍她?”
謝放跟從趙胤有些年了,體味他的脾氣,哪怕是陛下召見,他不急,謝放也不能替他急。
她又深深嗅一口,更感覺茶香四溢,沁入心脾。
“這茶不喝,可惜。”趙胤道。
“感謝。”她昂首看著謝放。
謝放再次傻掉。
“去回陛下,就說我稍後疇昔。”趙胤撫袖,拿起另一份公文,慢聲道:“奉告丁一叔,兀良汗來使一百二十八人,每日裡的行跡務必具實上報,不成有疏漏。”
“嗯。爺說,她的手有傷,要細心些,這藥還是昨日孫老爺子留下的呢。”
無乩館最裡最大的院子,就是趙胤的寓所。
謝放更是見鬼普通盯著這個不知禮數的女子。
“大人,比來我手頭不餘裕,拿不出銀子來。”
是個甚麼身份還不曉得呢?竟擺起了譜來?
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如果這債還不上,她便甘心以身抵債陪侍趙胤擺佈,為他施針醫治——
謝放涮袖,單膝跪地。
時雍懶洋洋地躺在木桶裡,在經曆了冰.火兩重天後,胃裡暖烘烘的,身子也暖烘烘的,竟感覺非常舒暢。
謝放倉促打簾子出來,趙胤一人坐在書案邊,正提筆寫著甚麼,麵前一摞摞公文擺放有序,幾近堆放了半張桌子。
“幸虧有大人的清心露拯救,好了很多。”
時雍想想,“加。”
“讓她出去。”趙胤把公文合上,端起已經涼透的茶盞,漸漸飲著,並不昂首看時雍。
時雍看了看書房的佈局,慢吞吞在趙胤劈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書房聚冷。
“……”時雍不客氣地伸手去拿,但是手上有傷,摸了一下又燙又痛,縮返來,看著趙胤問:“說閒事吧。”
謝放僵住,趙胤卻淡定,“這個不消錢。爺賞的。”
“爺傳聞她醒了,要傳她疇昔問話,姐姐們快著些。”
……
婧衣接過,朝她笑了笑,暖和地問時雍。
“是你忘了。”趙胤烏黑的眼一片冰冷,難辯情感,“忘了會鍼灸,也忘了本座並未曾付過錢。”
“多數督缺錢?”時雍問。
時雍眯起眼拿著字條,倒過來看了好半天,見趙胤麵無神采,半點都不心虛,內心暗罵一聲老狐狸,懵懂不知地在紙上畫了押。
“不缺。”趙胤淡然道:“本座不肯讓人占便宜。”
嗯?有甚麼特彆?時雍手不便,乾脆低頭拿鼻子去拱了下。
時雍看看謝放,再看趙胤,又看本身身上的衣服,哦了一聲,解釋說:“我穿了婧衣姐姐的衣服,寬鬆了些,是不是有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