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赤紅的眼,時雍一根手指悄悄扒開劍尖。
話冇說完,謝家大郎帶著兩個小女兒來了,見到渾身鮮血淋淋的謝夫人,幾小我嚎啕大哭,一邊叫娘一邊叫祖母一邊唾罵宋家,烏煙瘴氣。
宋長貴昂首,目光茫然半晌,一言不發地回身進了屋。
王氏一張臉青白不均,還是去廚房拿了根杆子把掛在梁上的豬肉取了下來。這塊肉每天掛在那邊,被煙燻成了玄色,望梅止渴這些天,也該讓孩子們吃掉了。王氏歎口氣,去罈子裡摸了兩個鹹鴨蛋,剛籌辦洗手,想想,又多摸了一個。
宋香聽了一耳朵阿拾的閒話,正想去隔壁找蜜斯妹說上幾嘴,被她娘一叫,氣咻咻地走出去。
有幾分澀,又有幾分喜。
“野蹄子你又上那裡去來?”
魏州無語看著她,遊移半晌,“……有。”
“殺千刀的賤東西,要吃這個阿誰,轉頭尥蹶子就走……”
嫻娘愣了愣,堆著笑點頭出去,“免得免得,你且放心,我讓朱魁在門外守著,蒼蠅都飛不出去。”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不費事,我們家就是乾這個的。”
她明白日地去閒雲閣,嫻娘有些不測。
“誒他爹!”王氏怔了怔,嚇住,“難伸謝氏那賊婆罵的是真的?”
“幫著善後,有銀子拿嗎?”
“說!你到底是誰?”
小二端來茶生果點,殷勤地接待,時雍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又要了一壺果酒,懶洋洋地吃喝著,等了約摸小半個時候,樓道上便傳來短促的腳步聲。
時雍說完回身就出去了,王氏看看她,再看看低頭坐在門檻上入迷的宋長貴,俄然氣不打一處來。
……
“我有事,不在家吃。”
“你看看你惹的甚麼功德,人都死到家門口來了……”
時雍笑著點頭。
烏嬋挑高眉頭,眼下有較著的烏青和眼袋,但看時雍的神情非常不屑,身形雖是清減了幾分,但那股子傲嬌凶暴勁兒卻一點很多。
“啊!”王氏驚叫一聲,跳著腳跑回屋,“宋長貴――”
魏州帶著兩個錦衣郎走上前,隻見謝夫人脖子上的鮮血噴濺不斷,他皺眉拿個布巾子捂緊,倒是冇法止血。
王氏一鍋鏟敲在她腦袋上,“閉上你的嘴,偷老孃銀子還冇找你算賬,你倒嫌棄起銀子臟來。”
烏嬋抿住嘴看她半晌,不冷不熱地嘁了一聲,“趕上幾個吃白食的不是希奇事,那點銀錢我還不看在眼裡,幫你付了又如何?”
……
魏州略略皺眉,從懷裡取出一塊碎銀丟給時雍,虎著臉出門牽馬大吼。
說她是野種,說她不是宋長貴的女兒,說她阿孃是爛貨,謝夫人把甚麼刺耳的話都說了,街坊四鄰能聽的不能聽的也都聽了,就算不哭鼻子,好歹也得悲傷一下吧?另有謝氏,好端端一小我死在家裡,當真就不犯堵嗎?
時雍返來就聽到那母女兩個拌嘴,頓足半晌,她回屋拿了個東西調頭就走。王氏聽到動靜出門隻看到一個背影,火氣又上來了。
“我們謝家……是冤枉的。”
“大黑!”
伴計迷惑。
“就是這位高朋。”
“要勞煩你了。”
“好嘞,高朋。”嫻娘會心,叫了伴計過來,“你把這位高朋帶到樓上雅間,我去采辦點乾貨,很快返來。”
“灶台上掛的豬肉切一塊,再擱下去油都熏冇了,乾透了還吃個甚麼勁?就那麼一點點,不要切太厚,免得我一片都吃不著。白菜加個蘿蔔煮起,放一勺豬油,白水菜也能下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