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斐一聲大喝，像演出雜技似的，在滿地落地的院子裡舞刀，花木簌簌顫栗，葉片被刀鋒掃下，四零八落。

嫵衣臉都氣白了，恨不得撲上來撕了時雍的臉。

這兩日，狗子身子骨彷彿長了點肉，不像那天在殮房看到那枯瘦如柴的模樣了。

狗都護食，不咬人的狗都不能在吃東西的時候去摸，何況是一頭惡犬？

時雍冷眼看他，不說話。

“霸氣，氣吞江山！”

“雪翻夜缽裁成玉，春化寒酥剪作金。”

“你――”

他拿了果核甩出去，大黑一動不動。

嫵衣已是氣得說不出話，剛好婧衣從淨房清算了東西出來，她上去就頓腳哭訴。

楊斐收刀，“還是你們順天府衙短長。”

於昌看著他眼睛，也跟著鼓掌，“好，好，好工夫。”

時雍拍開他：“狗你都怕？”

“我奉告你們，我不是好惹的。”

周明生則是滿臉堆笑：“多謝，多謝！於昌，拿上啊，跟楊大哥客氣甚麼？”

看她問得誠懇，婧衣點頭髮笑，“爺叮嚀灶上做的。”

時雍不看她，拿起一個蜜餞芙蓉餅咬一口。

“強盜說詞！”嫵衣小臉都脹紅了。

婧衣笑了笑，道：“剛纔的香膏肥皂，女人要覺著好，也給你帶點？”

嫵衣走出淨房就看到時雍坐得端端方正，眼睛半閉不閉，一副慵懶安閒的模樣，見鬼般看她半晌，急眼了。“這是婧衣姐姐為爺籌辦的糕點，你如何能吃？”

桌子上有婧衣籌辦好的茶水糕點和果子，看上去比市道上賣的精美了很多。

周明生見狀縮返來，“我是不怕狗，可這狗它太凶了。”

“周大哥。”於昌道：“你不幸不幸小弟――實在說不出口啊！”

“既是爺為我籌辦的，那還煩請二位姐姐，幫我把剩下的包起來吧？我拿歸去貢獻我爹！”

周明生扳過期雍的肩膀，“那狗又來了。”

這女子是把她當無乩館的主母了嗎？

“楊大哥技藝高強。”

婧衣也有些訝然。

……

於昌看看周明生，把果餅放歸去。

“本來真不是給我籌辦的呀？”

時雍走疇昔，問周明生，“吃飽了嗎？走了。”

“看把你瘦得。多吃點！”

楊斐搖了點頭，“連狗吃的都不肯放過。”

周明生將果餅塞到嘴裡，雙手拍得啪啪作響，拍完又塞嘴裡啃。

但是大黑喉嚨裡低低吼怒一下，不但冇有動嘴咬時雍，還靠近的用頭蹭了蹭她……

這女子的確是不要臉皮了。

“楊大哥，剩下這些果餅，另有那塊肉……我能夠拿走嗎？”

辦差有功是指她把楚王府鬨得雞犬不寧嗎？

時雍麵不改色，“你冇說不能吃。冇說不能吃，那它長得像吃的，當然就是能吃。”

時雍捋高袖口，坐下來慢悠悠地吃。酥黃獨的皮炸得焦脆，裡頭裹著軟糯的熟芋，一口咬下去，層次清楚，全部口腔都被安撫到了。另有一種她叫不著名字的餅，上麵撒著白糖沫、鬆仁和胡桃仁，酥、脆、甜卻不膩。

“兄弟。”楊斐拍拍他肩膀，又看看懶洋洋的時雍，豎起大拇指，“敬你是條男人。”

周明生一臉驚詫，拉下臉，“我也很瘦。”

不是說是婧衣做的嗎？如何又是叮嚀灶上做的了？

婧衣笑了笑，說嫵衣：“你急甚麼？女人餓了，喜好吃就吃。一會我再給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