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聽得這話,氣白了臉,想要和錦心機論兩句,錦心卻靠著車廂壁閉目養神,讓她無處動手,隻得悻悻地作罷。
崔老太君背對著她一聲未吭,隻拿柺杖在青磚地上頓了頓。
心下感慨之際,錦心就聽到了外頭的響動聲,接著,就有丫頭來報,“掌櫃的來了。”
接著,又把四位二掌櫃的給叫了出去。
若論民氣,二掌櫃的和大掌櫃的明麵兒上是一起,都是為主子辦事的,可要真的有甚麼好處糾葛的話,二掌櫃的就是大掌櫃的致命死敵。
帳本能看出個甚麼來?盧氏怕是早就有了預備,做一本假賬放在那兒亂來人的。
兩小我坐定以後,安清就忍不住往錦心身邊靠了靠,狀似熱絡地問道,“這兩日你是如何了?也不跟我哥說話,害得我哥連飯都吃不下了。”
見錦心來了,盧氏皮笑肉不笑點了點那些帳本,“鋪子裡的帳本都在這兒了,請大女人過過目吧。”
在府裡就這麼日日消遣著,天兒漸漸地也就和緩起來,轉眼就到了四月八。
盧氏見錦心咬住要見大掌櫃的二掌櫃的,隻得叮嚀人把他們叫了出去,兩小我就坐在偏廳裡,隔著紗屏見了。
盧氏見她不看帳本,也不甚在乎,可聽她要見見掌櫃的,麵色不由變了變,不過還是平靜自如地承諾下來,“大女人是該見見這些大掌櫃的,隻是二掌櫃的就免了吧?”
盧氏倒也取信,把羅家在都城幾個鋪麵上的帳本全都擺了出來,摞成了一堆。
錦心已經脫了夾衣,穿一件翠綠杭綢褙子,著一條月白百褶裙,清清爽爽地和安清同坐一輛青油翠帷小車,背麵跟著安家幾個庶女的車。
又是如許的話!此生錦心最討厭這些了。
崔老太君漸漸地轉過身來,盯著那垂垂遠去的背影,感喟一聲,“到底不是我安家的人,白孤負了我的美意啊!”
安清穿了一件銀紅撒花湖綢褙子,一條紫色鑲瀾邊的月華裙子,素淨嬌媚。
真正的帳本都放在掌櫃那邊的。
盧氏見錦心折騰了半日,前麵也就冇有下文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卸下心來。
將來這鋪子還不是她的?隻是到時候她可不能讓她說出甚麼話來,當時,她要讓羅錦心哭著求著她替本身打理產業。
問得盧氏非常不解,還在那兒暗笑錦心:到底年紀小,不會使喚人,放著大掌櫃的不問,偏來體貼這些二掌櫃的,能有甚麼用?
且今兒也實在是太晚了,況崔老太君氣得如許,羅錦心隻得施禮告彆,“外祖母早些安息吧,都是孫女兒不好,您老彆往內心去!”
錦心也不跟她客氣,更不看帳本,隻往椅子裡一坐,笑道,“有勞舅母了,我信得過舅母,這些不看也罷。隻是我得見見這幾個鋪子的大掌櫃、二掌櫃們。”
就這麼個把時候,錦心就起家告彆了。
足足問了小半個時候的工夫,方纔讓這幾小我出去了。隻是每小我出去的時候,都感覺心窩子處暖暖的,麵上都帶著感激的笑容。
錦心冷靜地退了出去。
此次,錦心一個一個細細地都問了個遍,不但姓名年紀,就連他們的家中長幼都問到了。
第二日一早,錦心洗漱了就去偏廳見盧氏。
走時,連帳本都冇帶,隻是跟盧氏說了聲他日要親身去鋪子看看。
錦心現在是個閨閣女子,自是不好拋頭露麵每日到鋪子裡去,隻能悄悄地培植本身的親信,來替代了盧氏安插在鋪子裡的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