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笑了笑:“這是江南私鹽案的瓜落兒!因為你老六在江南一番折騰,天下第一肥差――兩淮鹽運使今後今後便不複存在了!不過鹽務的事,早就應當交給趙貞吉那樣的清官能臣去管。早這麼乾,前些年鹽務也不至於虧空成那樣!”
賀六道:“嗬,不都說嚴嵩部下滿是贓官貪吏麼?這回嚴黨倒出了個忠臣良將。”
老胡道:“你說話的口氣,倒像是都察院那些腦筋缺根弦兒的清流傻貨。嚴嵩是貪,可部下的人並不滿是隻會貪銀子的蠢貨。皇上多賢明啊,他如何會不曉得嚴嵩的貪名?隻是那嚴嵩會用人,除了用一些贓官為本身撈銀子,還用一些有才氣的官兒,為咱這大明朝遮風擋雨!胡宗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以是皇上才氣容忍嚴嵩去貪。”
李虎點頭:“冇錯!三百輛運茶葉的大車裡,每輛車上麵都藏著一杆火銃!加起來就是三百杆火銃!六合知己!那些火銃真不是我讓人藏到大車裡去的!我又不缺心眼!販火器給韃靼人,這些火器最後還不是要打在大同衛,打在我李虎身上?”
李虎道:“那是有人誠懇栽贓!客歲春仲春,我差人從江南運到大同一批茶葉。籌算出大同,發賣到草原上去。巡撫趙簡之部下有個緝查營,專管大明販子暗裡跟韃靼人貿易的事。本來我跟趙簡之的稽查營一貫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曉得我跟韃靼人做買賣是為了籌集軍餉。哪曾想,那一回,稽查營竟然扣了我的貨!”
賀六接過邸報看了看。
老胡拍了一動手:“老六,你能想到這一點,申明二十年的錦衣衛冇有白混!你看著吧,這大同通敵案,絕對牽著朝廷裡的大人物們呢!”
賀六俄然想到了一件事:“從十年前的仇鸞仇大將軍開端,大明九邊的衛所軍將領,大部分都是嚴閣老的人。現在皇上一每天老了,裕王遲早會接位的。都城三大營是皇上親身掌控的。可九邊的邊軍如果都是嚴閣老的人,裕王會不會擔憂,皇上龍馭棄世的時候,嚴閣老依托九邊衛所軍犯上反叛?”
賀六又唸了幾件邸報上的事。
二人正說著話,賀六部下的一個力士卻俄然上前道:“六爺,朝廷的邸報來了!”
老胡道:“老六,你從這份邸報上看出了甚麼?”
老胡問:“朝廷裡又有啥新奇事兒?”
老胡道:“若真如李虎所說,那他真是冤枉大了!頂著私交韃靼的罪名弄銀子,隻為了給部下弟兄們多發些軍餉。到頭來,卻讓內應害得丟了大同城,部下弟兄死了十之八九。。。。天下最冤的人,就是李虎。”
賀六和老胡鞠問完了李虎,出得房門。
老胡笑了聲:“值方司郎中升大同總兵,算得上是破格的汲引了!”
大明的“邸報”又稱“邸抄”,是朝廷專門用於傳知政令、官員任免景象的一種文書。外省正五品以上處所官、出京欽差,大家都有一份兒。
李虎想了想,答道:“嗬,怕不會是自焚吧?我跟他在大同同事三年,對他還算體味。他此人跟我一樣,惜命!我想大抵是韃靼人點了他的屋子,燒死了他。他的管家為了老爺麵子都雅,纔對外說是自焚而死的。自焚就義比被殺就義,在追封上要高一格。”
賀六思忖很久,答道:“據我所知。陳道南是兵部尚書張居正的親信。張居正的親信,天然算得上是裕王黨的人。嚴閣老比來可算走了背字兒啊!大同衛本來是嚴黨中人管著,現在交給了裕王黨的人。兩淮鹽運使這些年亦一向是嚴黨的人把持著,現在卻給了裕王黨的乾將――趙貞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