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候後，陸炳聽了薑4、賀六的回稟，深思很久。

薑四拿起火銃，將小拇指深切銃管兒中一摸，而後又細心打量了打量。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之間一貫反麵。

薑四一拍腦瓜：“我明白了！六弟，你可曉得，西夷往我們大明販運火銃，一貫有兩條路。一條是經海路，從南邊來。另一條則是經陸路，從我們大明北邊的羅刹國，運到遼東，再由遼東入山海關。想來這新式弗朗機銃，必然是從羅刹國販到大明的。犯警之徒們想要賣給倭寇，就隻能經運河南下，運到浙江，在浙江境內買賣給倭寇！”

上得堆棧二樓，薑四找到了兩個藍眼睛、大鼻子的弗朗機人。這兩個西夷，一個叫“卡洛屎”，一個叫“路易屎”。

錦衣衛衙門，批示使值房。

路易斯點頭：“冇有。來福槍是新事物。我們怕貴國軍隊不能接管，賣不出便要滯銷。這三個月來，一共有三艘裝著火器的我國商船在天津衛城登岸。但運來的都是老式的滑膛槍。”

老胡笑道：“這弗朗機人起的甚麼怪名字？竟然以屎為名！”

北司鎮撫使劉大找到了賀六。他對賀六說：“聽聞批示使派了你跟南鎮的薑老四一起南下浙江辦案？”

賀六又問：“你們弗朗機人一向在跟我們的兵部武庫司做買賣。你們新近賣給我們的，也是這類來福銃麼？”

賀六拱手：“敢問批示使，我們是以辦案欽差的名義南下浙江麼？”

陸批示使已經五十二歲了，近些年身子骨有又不如何好，積勞成疾常常害病。錦衣衛批示使的位子，遲早是要空出來的。

卡洛斯淺笑：“我們一向在貴國經商。毫不誇大的說，我們吃起炸醬麪來比明國人還明國人呢！”

賀6、薑4、老胡出得西夷堆棧。賀六對薑四說：“路易屎和卡洛屎的話跟冇說一樣。他們也不清楚這銃的來路。看來我們要去浙江走一遭了。”

陸炳的案頭擺著一封戚繼光的信，另有一支弗朗機長火銃。

老胡一陣驚奇：“你們竟會說漢話？”

賀六點點頭：“確有此事。”

賀六思疑，應當是劉大從中作梗，不讓薑四去江南。

賀六和薑四清算好行裝，剛要解纜南下，薑四便得了一道調令。

陸炳不好駁了張居正的麵子，就承諾了他。

錦衣衛批示使一職，一貫是從南、北鎮撫使中簡拔。劉大跟南鎮撫使何二何天昂一向較著勁，爭奪成為陸炳繼任者的機遇。

劉粗心味深長的說：“跟南鎮撫司的人一起辦差，老六你可要多長兩個心眼！”

說著薑四將戚繼光送到都城來的那柄火銃交給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