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煉一臉輕鬆的朝著王世貞笑了笑:“世貞兄,你來了。”
賀六聞言,第一反應就是嚴嵩父子派人下毒暗害了楊煉。
賀六道:“還是個好官。”
劉大走後,老胡對賀六說:“瞧見冇?我們的批示左同知大人好大的官威呢。”
一進北司衙門,劈麵他們便撞上了劉大。
一回宅子,賀六看到嫣嫣正在逗一條大肥狗。
白笑嫣道:“豈止是甜?李妃說了,馮保一張嘴,真比裕王爺養的那隻八哥還要巧呢!”
老胡上了年事,無依無靠,乾兒子馮保又進了裕王府當差,白笑嫣乾脆讓丈夫把老胡接到了院子裡。
王世貞替楊煉吹乾了墨跡,收起絕命詩。
賀六和老胡回了北鎮撫司。
白笑嫣道:“胡老伯,今兒晌午去裕王府陪李妃打麻將,見著我那乾兄弟馮保了。他在裕王府混得不錯,已然是王府奉禦了。”
嫣嫣天真的說:“它咬我?哼,看它長得那麼肥,我不讓娘殺了它燉狗肉就算便宜它啦!”
查辦賑糧貪墨案,賀六和老胡不但跟嚴嵩父子撕破了臉皮,更與下屬劉大撕破了臉皮。
載著楊煉的馬車消逝在淩晨明麗的陽光中。
堆棧內,五名錦衣衛力士坐在一張桌子旁。桌子上伏著一具屍首,恰是楊煉!
一家人正吃著飯,一名錦衣衛小旗慌鎮靜張的闖進了門。
賀6、老胡早就叮嚀過詔獄當中的總旗、小旗們:楊僉院要甚麼東西,隻要不過分,都能夠滿足他。
楊煉朝著柵欄外高喊了一聲:“拿筆墨來!”
楊煉捱了一百廷杖,腿腳不便,賀六和老胡找了一輛馬車,又調派了六個精乾的力士,一起押送楊煉去甘肅。與其說是押送,不如說是護送。
張平重重的磕了個頭:“部屬孤負了三爺、六爺的囑托!楊大人在宛平。。。中毒死了!”
楊煉行禮道:“賀大人,本日我尊稱你一聲賀兄!這些光陰我受了你很多照顧。此去甘肅山高路遠,能夠此生我們都不能再見了。臨走之時,我送你一句話。你已獲咎了嚴嵩父子。以這對狗父子的性子,他們遲早是要侵犯於你的。要想不受其害,就必須搬倒嚴黨!好了,話未幾說,楊煉走也!”
趙慈道:“帶齊了!在驗屍這事兒上六哥不必擔憂。我趙慈吃的就是這碗飯。”
一天後,錦衣衛詔獄。
老胡看著遠去的馬車,道:“楊煉是個好人。”
賀六命張平道:“你頓時去老十二趙慈家,讓他帶上驗屍的那套傢夥到這兒來!”
堆棧外已經讓宛平縣的衙役圍了起來。
王世貞道:“楊兄,你放心。令堂、嫂子、侄子我已然派人送到青州了。”
楊煉道:“世貞兄,我們就此彆過吧。”
張平鎮靜的說:“楊大人在宛平中毒死了!”
劉大昂著頭,趾高氣昂的走著,並不理睬賀六和老胡。
楊煉接過那一小瓷瓶鳩酒,臉上暴露一絲欣喜的笑容:“這瓶鳩酒會送我上路。我的死,將是嚴嵩父子的催命符!”
這小旗名叫張平,是老胡這個管獄千戶的部下。
賀六道:“她也不怕小狗咬了你。”
當值的總旗不該怠慢,送入牢房中筆墨紙硯。
王世貞不是楊煉那樣的硬漢。哀痛之下,他竟擠出了幾滴眼淚。
兩天後,楊煉出發,流徙甘肅。
那位寫出絕代奇書《金瓶梅》的“蘭陵笑笑生”王世貞站在楊煉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