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在一旁聞言大怒：“賀六，你欺君！走火誤傷？你部下的人走火走的也太準了吧？直接廢了那番役的一條腿！”

賀六擺擺手：“劉督公，你快彆扯淡了行麼？官方有汞洗玉的說法。玉匠們清楚美玉，用的都是加了砒霜的汞！故而，美玉洗濯以後，起碼四個月不能佩帶。據你所說，你找到玉璽不過一個半月的時候，玉匠洗濯玉璽，亦在一個半月以內。玉上的劇毒尚未散儘。現在，我應當舌頭麻痹，老淚橫流纔對！”

他雖心中不滿，嘴上還是說：“臣遵旨。”

賀六信步進得永壽宮大殿，給隆慶帝叩了首。他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劉大。他曉得，劉大必然已經在皇上麵前告了刁狀。

劉大一愣。他的這套說辭，亂來的過張居正，卻亂來不過賀六！

賀六問道：“你是在哪兒找到這寶貝的？”

賀六道：“行醫者講究望、聞、問、切四個字，古玩行裡的人卻講究望、聞、問、切、嘗五個字！問，就是要細心問清珍玩的來源！你連來源都說不清楚，我還如何辨彆它的真偽？”

劉大翻開印盒，賀六定睛一看：隻見盒中有一古玉雕鏤而成的印璽。七個璽角亭亭翼然。有一個角則鑲嵌著一塊金補子。

劉大笑道：“嗬，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帶人到了南昌，就號令各級官府幫手尋覓傳國玉璽的下落。一個多月前，南昌府衙有個衙役，到一個腦筋不如何靈光的親戚家搬鹹菜。他竟發明，這傳國玉璽壓在了鹹菜缸蓋上！”

劉大領著賀六來到東廠督公值房。

劉大道：“好！你不是問這玉璽為何冇有鹹臭味麼？我奉告你，我怕鹹臭味玷辱了傳國玉璽這鎮國重器，專門派玉匠洗濯過！”

賀六竟然在隆慶帝和劉大麵前耍起了惡棍：“啟稟皇上，兵部造辦處給南鎮撫司火銃隊打造的鳥嘴銃，火門有題目。明天臣的部屬，隻是走火誤傷了東廠的人。”

劉大麵露喜色：“我曉得，你是怕這傳國玉璽是真的，我會因功受賞，升為司禮監掌印！故而橫加質疑！你不要忘了，大明曆代先皇都想獲得這傳國玉璽！當今皇上亦但願這玉璽是真的！”

賀六嘲笑道：“嗬。大哥有力也比底子甚麼都冇長的強上百倍！”

賀六聽出了端倪：“不對吧！你說的傻漁民，即便不識美玉，起碼他也應當認得金銀！這傳國玉璽上有一個金補角。他為何不扣下來，換成銀錢？”

劉大道：“賀鎮撫使稍等半晌。我去取傳國玉璽。”

隆慶帝口氣和緩的問道：“賀六，朕傳聞你放縱部下，放銃傷了東廠的人？”

劉大道：“寧王兵敗時，將傳國玉璽沉入了玉帶河。南昌府衙役的阿誰傻親戚在玉帶河打漁，稀裡胡塗將他撈了上來。那漁民的腦筋不太靈光，還覺得這鎮國重器是塊色彩都雅的破石頭呢！”

賀六道：“都說寧王兵變時曾找到了傳國玉璽。這玉璽如何壓到了鹹菜缸上？”

錦衣衛耳目遍及都城。劉大千萬冇想到，本身私會郭樸，暗定攻守聯盟。如此隱蔽之事，已被賀六曉得。最首要的是，賀六竟當著皇上的麵說出了這件事。

劉大瞪了賀六一眼：“有件事，你內心應當清楚。皇上但願傳國玉璽是真的。”

縱觀嘉靖、隆慶兩朝。天子精通於耍惡棍，臣子們亦是耍惡棍的裡手熟行。賀六耳聞目染，天然也學會了耍惡棍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