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俠劈麵坐著都城最大的裁縫行老闆潘萬利。
郭坤道:“罷了!就這麼著吧!把這單買賣,交給武清伯李偉去做!他的報價是每件六兩銀子,二十萬件就是一百二十萬兩。你明日去趟戶部,讓戶部把銀子劃到兵部的賬上。”
武清伯用手蘸著唾沫,邊數銀票邊說:“邵大俠說話就是在理!肥水的確不能流外人田!我在後花圃裡種了幾畝菜。常日裡屙屎屙尿都是在菜地裡!”
邵大俠笑道:“成啊!朝廷是皇上的,李貴妃又能當皇上的半個家。這朝廷的銀子,到了您手裡,不過是挪了個窩罷了。老百姓不有句話麼?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邵大俠起家:“武清伯的美意我心領了。歸醉樓那邊一到早晨淨是老客。我得疇昔支應著點。”
兵部尚書郭乾正在查閱著販子們奉上來的棉衣價單。
郭乾是嘉靖十七年的進士,為官三十多年。此人固然不貪,是個清官兒,卻也冇甚麼太大的才氣。他的兵部尚書位子是苦巴巴的熬資格熬來的。
邵大俠收了兵部的銀票,來到武清伯府。
他們已經被活活凍死在空心敵台上了!
潘萬利忙不迭的點頭:“成!由您這句話在,我就比如吃了一顆放心丸!您放心,我定然將每件棉衣的本錢節製在二兩銀子!”
戚繼光見狀,揚起馬鞭,狠狠的抽了副將吳惟忠一鞭:“徹夜有大雪。不是讓你將新棉衣分發給當值的弟兄們了麼?”
邵大俠道:“嗬,謝武清伯的美意。對了,武清伯,那單棉衣買賣做完了。明天我是特地來給你送利錢的。”
潘萬利聞言色變:“邵大俠。二兩銀子怕是連買棉花都不敷!更不消說裁縫們的人為和紅色棉布了!”
邵大俠笑道:“武清伯好雅興。”
武清伯李偉正蹲在後花圃裡,拿一個破筐抓麻雀呢。
邵大俠從懷中取出一遝銀票:“這是德泰錢莊的銀票。每張兩萬兩,一共四十萬兩。還請武清伯點收。”
隆慶二年的第一場雪,比以來往的都要早一些。
潘萬利問道:“裁縫女工我都招齊了!不曉得邵大俠您籌算給每件棉衣定多少本錢?”
說完,邵大俠把銀票遞給了武清伯。
邵大俠喝了杯酒:“三百六十行,一行有一行的貓膩。這製棉衣嘛,我傳聞貓膩就在棉花上。那些邊軍丘八,個個生的五大三粗,抗凍的很!用新棉花製棉衣,穿在那些個丘八身上,豈不是暴遣天物?你就不會在棉花上動脫手腳,把本錢拉下來?”
戚繼光“格登”一聲跪倒在六名被凍死的兵士身前:“弟兄們!我戚繼光對不住你們啊!我這就去都城,替你們把那些黑心的販子全都砍了!”
一件棉衣本錢二兩銀子。二十萬件本錢不過四十萬兩。而兵部、戶部劃出來的銀子卻有足足一百二十萬兩。一來一回,就有八十萬兩的利錢。邵大俠跟李偉二一添作五,邵大俠能夠分四十萬兩!
武清伯接了銀票,樂的合不攏嘴:“這麼快利錢就到手啦?我做伯爵有甚麼好?一年就那麼幾個俸祿。還是經商來錢快啊!”
吳惟忠委曲的說道:“大帥,你看看,他們身上都穿戴新棉衣呢。”
歸醉樓夏字號雅間。
邵大俠出了武清伯府,對勁洋洋的哼起了酸曲兒:“俺劉七兒,內心滋兒,找了一個小娘們,愣根裡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