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衙門外，四名千戶服色的錦衣衛官員躍上馬背，他們身後跟著一百名佩刀力士。一行人威風凜冽，浩浩大蕩的朝東而去。

賀六和老胡走到北鎮撫司衙門門口，守門百戶朝著賀六拱了拱手：“六爺來了。”

這十三人彆離是北司鎮撫使劉大，南司鎮撫使何二，北司管獄千戶金三，南司治軍千戶薑四，南司隨扈千戶韓五，北司查檢百戶賀六，北司稽查副千戶徐七，北司管檔千戶王8、南司巡城千戶薛九，北司掌刑千戶嚴十，經理刑副千戶李十一，北司勘察千戶趙十2、南司傳旨百戶齊十三。

老胡又笑了笑：“我真冇喝多少。”

守門百戶答道：“嗯。這兩天都是我當值。六爺，今兒不出去抄家？”

徐七外號徐瘦子，乃是錦衣衛中第一肥碩之人。他的飛魚服乃至是裁縫特彆裁改的，不然，小小的飛魚服怎能遮住他彌勒佛般的大肚皮？

賀六頭上固然有百戶的頭銜，可手底下隻要老胡一小我。去抄家，總要多帶些人撐撐場麵，乾乾粗活，搬搬金銀財寶之類的。賀六都是到稽查副千戶徐七那邊調人。

劉鎮撫使無法的搖了點頭：“前一陣我們派了幾個弟兄去江南辦案，返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兩罈子正宗的二十年女兒紅。我早晨差人送到徒弟你府上。好了，駕帖已經拿了，你們去處事吧。”

賀六本名叫賀安然。因他也是錦衣衛十三太保中的一員，位列第六，故稱賀六。時候長了，彆人忘了他的本名，部屬們尊稱他一聲“六爺”。下屬們、同僚們則喚他一聲“老六”。

這倒不是錦衣衛獨占的黑錢。現在大明從都城到處所的各個衙門，哪個不是雁過拔毛？凡是過手的死水錢，哪個衙門不伸手撈一把？

錦衣衛抄家，向來有著一條不成文的端方――逢百扒一。

劉鎮撫使擺擺手：“免了吧老六。”

此人出身江南的世代書香家世，是嘉靖十四年的探花，朝中出了名的清流魁首。

賀六和老胡走出簽押房，直接到了稽查副千戶徐七那邊。

老胡所說的錦衣衛十三太保，並不是正式的官諱，隻是錦衣衛當中的一種資格排位。

劉鎮撫使皺了皺眉頭：“徒弟，今後少喝點酒吧。如果讓南司管本衛法紀的薑四曉得您老上差的時候喝酒。。。那廝每天瞪著眼睛找我們北司的碴兒呢！”

老胡難堪的一笑：“冇喝多少。”

賀六和老胡半跪拱手，給劉鎮撫使施禮。

賀老六能夠位列十三太保，倒不是因為他多麼奪目強乾。

劉大年僅三十，進入錦衣衛不過十年，卻從一個力士一起升為北司鎮撫使，位居十三太保之首。此人的心機、手腕可見一斑。

顛末一排排嶄新的火銃、披髮著寒光的繡春刀，二人來到武庫深處。

錦衣衛十三太保，北鎮撫司七位、南鎮撫司六位。

這箱子名曰“明淨箱”。內裡裝著查檢百戶抄家時查探金銀財寶所用的各種東西。

進得北司衙門，賀六直接領著老胡進了簽押房。

賀六說道：“成。夠了。勞煩七爺了。”

賀六倒是出了名的“誠懇人”，二十多年埋頭抄他的家。對於建功、升官這類彆人爭得頭破血流的事情向來都是漠不體貼。

賀六和老胡懶洋洋的走到北鎮撫司衙門門口，已是日上三杆。

劉鎮撫使初入錦衣衛時，是老胡做的帶路徒弟。遵循錦衣衛的家規，即便劉鎮撫使有朝一日坐上了批示使的位子，也要尊稱老胡這個小旗官一聲“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