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得響起叩門聲，隨便是沈夫人的聲音：“今夏，你在內裡麼？”

“按汪楊氏所說，胡宗憲將汪直引登陸，汪直被捕，申明胡宗憲是用計，並冇有通倭；可在汪直被捕後，胡宗憲還往她家送東西，這便可疑了，莫非此事是一場曲解，他還想將汪直放出來，那他必定是通倭了；但我再一想，或許胡宗憲是為了穩住倭寇，不然他們動夏正，以是佯作善待她們，那麼他還是冇通倭寇……”今夏嘴皮子呱啦呱啦，闡收回千頭萬緒，“不過最要緊的一件事，今晚胡宗憲派人刺殺於你，明顯心中有鬼，申明他還是通倭了！”

“胡都督原是要奉上他二人的首級，但徐師爺說陸大人是胸懷廣漠之人，既放了他們，定不肯見他們以命賠罪。”捧匣小廝道。

“不必請我包涵，你本日肯孤身前來，我對你也就不再坦白。”胡宗憲手一揮，“文長，你把我們這些年的苦心運營，都奉告他吧，究竟是不是通倭，由他來決計。”

陸繹歎了口氣，便將徹夜見到汪楊氏之事奉告了她，隻是隱去藍道行的身份。

“想不到我叔還挺聰明的，不消看就曉得陸大人必定冇事。”今夏讚歎了幾句。

楊嶽非常愁悶：“我早就聞聲動靜，想趕上去，可被你叔摁住了。他說陸大人對於得來，用不著我多事，說甚麼也不準我上去。他工夫那麼好，勁道又大，我那裡是他的敵手，被摁得動都不能動。”

“……我在！”

今夏猜疑地盯著他：“哥哥，我如何感覺你在幫他說話呢？你想，夏恰是被他送往毛海峰處的，他又派人追殺汪直家眷，現下還來殺你，這些事情層層疊疊，起碼能證明在通倭一事上他絕對有題目。”

“職責在身，請大人包涵。”

門外，淳於敏的丫環一點一點地謹慎翼翼地探出頭，一下子就瞥見了窗欞上的血跡，嚇得哆顫抖嗦，聲音也直顫栗：“是不是死人了？”

“我和你一道去？”

“徐師爺？”陸繹微挑起眉。

陸繹卻不忙坐下，轉向一向靜肅立在中間的徐渭，見禮道：“這位，便是人稱青藤居士的徐渭徐師爺吧？”

胡宗憲沉著臉，負手而立，目光不知看向那邊。身側石桌旁坐著徐渭，手撫茶杯，亦是不言不語，一徑入迷。

岑福領命，見岑壽還杵在本地，便連他也一併拖了出去。

“是，徐渭徐文長。”

“佩服佩服，鄙人佩服。”陸繹說著，身子欺疇昔，就勢吻住她。

胡宗憲倒未推測陸繹對徐渭這般恭敬，當下號召他們入坐。家仆奉茶以後，他讓他們儘數退下，後花圃中不準任何人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