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處的高慶也發覺到四周溫馨得出奇，帶著幾分蹊蹺，本能地將手按在繡春刀刀柄上，一雙厲目毫不放鬆的掃視著四周……

“公子……”她不安閒地輕喚道。

男人望了她半晌，微微一笑，牽過她的手來，在掌中悄悄摩挲著，笑著問道：“傳聞你愛吃鮮魚湯，是不是？”

船頭處有水花濺開的聲音，高慶緩慢地轉頭，方纔還在船頭的那名錦衣衛已經消逝地無影無蹤……

“大人……”

船伕結結巴巴道：“小人、小人也不曉得，能夠是撞著甚麼了。”

“我曉得，我都曉得。”

“水是莫名其妙就俄然湧出來的，冇有聽到任何動靜，大人……會不會有鬼怪作怪？”在水邊的人幾近都曾傳聞過水鬼索命的故事。

“此處水道龐大，劃快點，快些進入城的水道。”他叮嚀船伕。

“如何了？”高慶又是嚴峻又是惱火，不放心腸環顧四周，然後抽暇往裡看了眼，口中罵道，“大喊小叫地何為？”

“三年不見，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得了？”男人靠在軟榻上，低低輕笑道，“你過來，讓我看看，莫站那麼遠，你曉得我的眼睛不太好使。”

“校尉大人……”

高慶也是差點跌入水中，朝船伕怒道：“如何回事？！”

“公子不怪蘭葉？”

本來帶路的侍女不知在何時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翟蘭葉立在本地，微微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半晌，才輕聲道：“是你麼？”

“……”她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複問道，“是來帶我走麼？”

翟蘭葉驚奇於他的精準，點頭道：“是的。”

翟蘭葉悄悄點了點頭。

反手給了說話者一個清脆的耳光，高慶冷冷道：“去船頭守著，隻要有東西冒頭就殺了他！管他是人是鬼！”

進了外艙，燈火暗淡，她隻感覺腳下的觸感與之前不太一樣，固然還是毛茸茸的，卻不若之前那般柔嫩，顯得硬碴了很多。她驚奇地低頭望去，地上已不再是羊皮，換成了一張張狼皮墊子。

分開渡口已有一盞茶工夫，長槳一下一下地劃著，水波映著月光，粼粼閃閃。

那侍女取過一張圓凳，請她坐了，俯身替她脫下鞋襪，攙扶著她站好。

今夏踉蹌著扶住船蓬，方纔站穩身子。

“可惜了、可惜了……”男人遺憾地放下她的腳，和順望著她，“能跟我回都城的，足長不能超越六寸六。”

“隻見過一次，剛見時他問起周顯已之事，我便有點惱了，厥後他就不再問了，隻閒談些瑣事。厥後他還派人送了些香料和小點心與我。”

男人長歎了口氣：“我在都城脫不得身，若不是為我娘守孝，我恐怕也來不了這趟。”

他垂憐地看著她的眼淚滑落，一滴一滴如珍珠般滲入玄狐毛中。

“當然。”貳心不在焉答道，專注地在她腳心悄悄劃著圈圈。

翟蘭葉又是一怔：“脫了鞋襪？”她瞥見這侍女竟也是赤足。

上了兩段樓梯，再穿過一段過道，緊接著又上了一段樓梯，翟蘭葉麵火線豁然開豁，竟是到了船的頂艙……

“如何回事？”高慶心知有異，他水性不佳，在陸上尚能沉著，但在船上遇險卻不免心浮氣躁。

“傻女人，這是他本身的事，和你有甚麼乾係。”男人的聲音愈發輕柔，手滑落到她耳邊，摩挲著耳垂，“你一向都做得很好，我在都城裡，每次接到你的信，內心都歡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