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喚她，一下子把她拉回神來，再聽辨出是淳於敏的聲音。

謝霄凝目看過半晌，回道：“是，並且有兩人。”

岑壽拖登陸後，探他鼻息，皺了皺眉頭：“死了！”

“婦道人家，彆胡說八道！”

岑壽用腳踢了踢已死的倭寇，歎口氣道：“如此說來，你們這大戲是唱砸了。”

岑壽在岸上，凝睇水麵，屏息等候，就恐怕倭寇詐屍的事件再產生一次。

“水裡有甚麼？”上官曦問道。

血，在河麵上漾開，倭寇緩緩沉入河底。

今夏捂著肚子，聽著這些閒言碎語，想起城牆之上戚夫人的模樣，不由歎了口氣。戚夫民氣中也在這麼想麼？那她的內心又該有多苦……

謝霄悄無聲氣地給楊嶽挑了個大拇指，表示他說得好，緊接著又去盯水裡頭的動靜。

公然來了！今夏不能出去，側耳諦聽水聲，又看謝霄的手勢。他表示那兩人見河岸上有整隊兵士巡查，不敢登陸，隻敢浸在水中貼著岸邊漸漸遊動，尋機登陸來。

城牆上麵，人聲垂垂多起來，那些在家中的婦人都各自煮了粥飯給自家人送來。今夏靠在城牆的石階上，聞著周遭傳來的粥香，看著熱氣升騰中的一張張人麵，頓覺腹中空空。

謝霄渾身濕漉漉地上了岸，抹了抹臉上的水珠。

死守了整整一夜，親兵們倒還罷了，有些百姓已是睏乏不堪。

“阿銳、阿銳……”上官曦如何也冇想到他會捐軀替謝霄擋下這一擊，眼看他此時身受重傷，早就把此前的芥蒂拋諸腦後。

因是夜裡，水下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幸虧今夏方位感甚好，憑著影象中那倭寇逃脫的軌跡一點一點往前找……

畢竟同在一個師門多年，又是一塊兒長大的，兩人默契非比平常，謝霄回聲躍出水麵，在半空中接住狼筅，恰好一個旋身，狼筅回刺，插入一名倭寇左胸，幾近將他挑出水麵。

“上官姐姐，你們如何出來了？”她抬高了嗓子問道。

岑壽領著上官曦從巷子那頭行過來，見今夏避在牆邊窺視外頭，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賊頭賊腦的，乾嗎呢？”

楊嶽雖看不見水裡頭的人，看能瞥見謝霄向他打的手勢，曉得倭寇已潛入，遂清了清嗓子，朗聲朝身邊一同巡查的人抱怨道：“要我說，我們戚家軍城裡另有3、四千人，衝出去把那些倭寇殺個痛快多好！何必還在這裡巡查。”

“冇事，他在那邊樹上，好著呢。”今夏悄聲道，“他硬說他眼力比我好，水裡頭有甚麼動靜，他一看水紋就能曉得。”

楊嶽點頭，叮囑道：“你把穩些，記得把那道閘門再放下來。”

“我曉得。”

“白忙活半日，唉……城外的倭寇對城裡冇底，弄不好還會再試著打擊一次。”今夏甚是憂愁，“城裡火藥不敷瞭如何辦？他們再攻一次就能看破我們的秘聞了。”

“還得守多久戚將軍才氣來呀？”有婦人在一旁低聲說話，“這都一夜工夫了，該不會冇有救兵吧？”

謝霄返身扶住阿銳，見他胸口處被狼筅所傷，因那倭寇最後一擊力大非常，傷口甚深，鮮血不斷地往外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