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衣笑道:“琴者,有德者居之。”
待到那男人翻開大門,倉促跑出來,衛卿笑才附在夜錦衣耳邊抬高聲音道:“我們來晚了。”
他忍不住走上前,悄悄拉了拉夜錦衣的袖子,但夜錦衣卻涓滴不睬睬。
夜錦衣這才掃了那操琴的婦人一眼,又看向她部下的古琴,才點頭道:“古琴與彈琴者講緣字,再好的琴找不到好的彈奏者,也隻能被稱作殘次品。比方這把清索琴,與溫閣主相伴幾十載,早已情意相通。現在由年紀和經曆均不敷的少夫人彈奏,卻顯得……”
然後才朝夜錦衣含笑道:“山荊操琴最得我父親獎飾,現在不想被公子一眼看破。”
凜冽的寒氣侵襲著人的身材,卻也讓人的感官更加敏感。
夜錦衣道:“這琴聲冇法與內力相合,雖哀痛委宛,但琴音當中的滄桑之意不及溫瓊琚所奏。”
衛卿笑在一旁皺眉看著夜錦衣,內心想:讓你亂得瑟,這下可好,要出醜了吧。
男人道:“那倒不知二位如何辯白樂器好壞?”
那男人輕笑道:“請公子詳解。”
夜錦衣含笑道:“是我們俄然拜訪,分歧禮數,請中間勿怪。”
穹窿山被譽為姑蘇第一山,山上有孫武隱居舊址,很馳名譽。而夜錦衣和衛卿笑要去的天音閣便剛幸虧穹窿山腳下。
未幾時,那男人又返來朝二人拱手道:“客人請。”
守在莊門口的是十來個青衣侍衛,二人堪堪走到近前,十幾柄劍就指向二人,夜錦衣和衛卿笑隻是靜言察看環境,並冇有脫手。
衛卿笑抬手拍了拍夜錦衣的肩膀:“我這賢弟,在東京做買賣,想開一間司樂坊。現在呐,這樂工都齊備了,就是我這賢弟啊,對樂器太挑了。以是我們才千裡迢迢來天音閣,想要拜訪溫老閣主。”
夜錦衣帶著歉意道:“這是溫閣主的愛琴,我怎敢衝犯。”
已是暮秋,關中之地花草早已蕭瑟殘落,江南之地雖仍然可見花紅柳綠之景,但卻遠遠不如這天音閣繁花似錦的盛況。
那十餘個侍衛才收起手裡的劍,退回到莊門兩邊。
夜錦衣道:“樂聲,摻雜人事悲歡的樂聲。”
“猖獗!”站在門口正中心的一個持劍的男人朝著侍衛們怒喝道。
他還是像月華下的那棵染霜的玉樹,風華流轉,清冷孤傲。
那男人聞言,也饒成心味地轉過身來。可這一回身,卻讓夜錦衣和衛卿笑眉心一皺,因為這被稱作“月華公子”的溫九鳳與那日在此岸閣找邪神決鬥的恰是同一小我。
夜錦衣點頭:“是的,我說過。”
那男人這才敗壞了神采,拱手道:“二位稍候,我去通稟我家主子。”
寒露以後,氣候更加冷了,加上一起上不時有雨水停滯,夜錦衣和衛卿笑到姑蘇時已經是約莫十天以後。
說罷,這個叫關雎的婦人便揚手指向靜躺在琴桌上的清索琴。
他正籌算開口化解這個難堪,卻聽到夜錦衣答道:“那鄙人獻醜了。”
那婦人也走到近前,朝著夜錦衣欠身道:“關雎請公子指導。”
夜錦衣道:“是。”
遠處,簫聲,琴聲,鐘聲一起響起,委宛婉轉又失古樸持重,但此中卻摻雜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夜錦衣道:“此話不假,但本日撫清索琴的人不是溫瓊琚。”
夜錦衣抬眸掃了四周的侍衛,才輕聲道:“看來溫瓊琚已死,現在隻要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