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傳聞過!”鄉紳叫道,“傳聞過!傳聞他是那些殘暴的海盜中最馳名的一個,同他比擬,黑鬍子8都隻算是小不點兒。西班牙人對他非常害怕,光是聽到名字就發急至極。實不相瞞,先生,乃至偶然候我都為他是個英國人而感到高傲哩。在矗立尼達9四周的海上,我曾經親眼看到過他的中桅船。當時我乘坐的那條船的船長是個怯懦如鼠的傢夥,一瞥見弗林特的影子便當即掉轉船頭,一口氣返回西班牙港了。”
丹斯先生叫我下去拍門,因而道格騰出一隻馬鐙,讓我踩著它上馬。聽到拍門聲,一個女仆立即過來把門翻開了。
督稅官筆挺地站著,像小門生上課答覆教員的題目普通將方纔的事重新至尾陳述了一遍。這兩位名流被深深吸引,忘我地聆聽,不由自主地向前探著身子,煙也忘了吸,還時不時詫異地相互對望一眼。當他們聽到我的母親決定返回本葆將軍旅店時,利夫西大夫忍不住喝起彩來,用力兒拍了一下大腿。而鄉紳則大聲歌頌道:“真是好樣的!”並用菸鬥猛敲了一下爐柵,頎長的菸鬥就如許折斷了。在這之前,特裡勞尼先生(你們應當記得,這恰是鄉紳的姓氏)已經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不斷地踱來踱去。而利夫西大夫為了聽得更加清楚,乃至將他那灑了粉的假髮摘去,暴露他本人剪得很短的黑髮,看上去令人有些不風俗。
利夫西大夫親熱地表示我從進餐的桌子邊走疇昔,同他們一起共享這類探秘的興趣。他翻開了阿誰小本子,鄉紳和我的視野從他的肩膀上越疇昔:第一頁上寫著一些令人不明就裡的零散字句,就彷彿是一小我無聊時順手拿起墨水筆在紙上亂塗亂畫的一樣。有些字句同船長身上的刺青內容分歧,比如“比爾·彭斯諸事快意”。另有“大副W.彭斯先生10”“戒酒”“在棕櫚沙11外他獲得了所應獲得的”等不知所雲的隻言片語。我忍不住暗想:到底是誰“獲得了所應獲得的”?獲得的到底是甚麼東西呢?會不會是他背後挨的刀?
“事情非常清楚,”鄉紳嚷道,“這必定是阿誰黑心惡棍的帳本。這些“×”代表那些被他們擊沉的船隻或劫掠過的村鎮,數字則是這個傢夥分贓後所得的錢數。他在擔憂弄混的處所附上了筆墨申明,你看,‘加拉加斯四周’就表示在那邊他們攻擊了某些不幸的船隻。啊,願上帝保佑船上那些不幸的人—現在,他們恐怕早已變成海底的珊瑚了。”
阿誰小包被用線緊緊縫住了,大夫隻好拿出他的醫療東西箱,取出醫用剪刀將線剪斷。一個薄薄的本子和一個密封的檔案—閃現在我們麵前的就是這兩樣東西。
“利夫西,”鄉紳答道,“你說得很對,你老是這般精確。我包管守口如瓶。”
“叨教,利夫西大夫在家嗎?”我問。
“很好,”大夫說,“那麼現在,如果吉姆同意的話,我們就把這個油布包翻開瞧瞧。”說著,他把阿誰小包放到了麵前的桌子上。
很快,仆人端上來大塊的鴿肉餡餅放到桌子上。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因而就敞開肚子猛吃了一頓。在我大快朵頤期間,丹斯先生又被兩位名流大大讚美一番,隨後告彆分開了。
“非常龐大,先生!”鄉紳大聲說,“肯訂代價非常可觀。假定如你所說,我們真的把握了寶藏的線索,那麼我就要在布裡斯托爾船埠設備一艘大船,然後帶著你和霍金斯一起出海去尋寶,哪怕在海上飄零一整年,我也要找到那些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