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瞧了半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隻見商老太太脫手狠辣，刀法精美，固與白天的龍鐘老態大不不異，而商寶震一起八卦刀使將出來，也虎虎生風。本來不但商老承平時深藏不露，商寶震也用心坦白了武功。他常日教商寶震的隻是拳腳，刀法本身並不善於，商寶震也向來不提，想不到這少年兵刃上的成就竟實在不低。

商老太沉著臉道：“你的氣味老是難以調勻，進境如許慢，哪一年哪一天賦報得你爹爹大仇？”馬行空心中一凜，見商寶震低下了頭，甚有愧色。商老太又道：“那苗人鳳的武功你雖冇見到，他拉車的神力總親眼目睹的了。胡一刀的工夫不在苗人鳳之下。這苗胡二賊的武功，你現在跟他們天差地遠，但隻要好學苦練，每過得一日，你武功長一分，這二賊卻朽邁了一分，終有一日，要將二賊在八卦刀下碎屍萬段。”

徐錚與馬春花對這路通臂連拳早就練得諳練，馬行空將商寶震叫過來，指導了拳招，側重解釋真假之道，連比帶說，詳細解明。

但見屋中空空蕩蕩，桌上一燈如豆，兩小我各執鋼刀，迴旋來去的激鬥，一個是少仆人商寶震，另一個倒是他母親商老太太，母子倆正在習練刀法。

馬行空心想：“這母子二人閉門習武，不知胡一刀早於十多年前便死了。”隻聽商老太歎了口長氣，說道：“唉，你這孩子，我瞧你啊，這幾日為那馬家的丫頭神魂倒置，連練工夫也不努力了。”

馬行空不由得顫栗，但聽商老太又道：“十四年前，你爹在甘涼道上跟馬行空脫手。想你爹豪傑蓋世，那姓馬的豈是他敵手？你爹砍了他一刀，劈了他一掌，將他打得重傷。但那姓馬的亦非平淡之輩，你爹在這場比武中也受了內傷。他回得家來，傷未平複，我們的仇家胡一刀深夜趕上門來，將你爹害死。若非你爹跟那姓馬的事前有這一場較量，嘿嘿，八卦刀威震江湖，諒那胡一刀怎能害得你爹？”

馬行空道：“春兒，這通臂連拳嘛，最要緊的是要記得真假之用。”走到徒兒和女兒身邊，假造拳腳，口中說道：“招數的稱呼，當真過招時不消記取，記了也是冇用。我們說‘鳳凰旋窩’、‘燕子掠水’甚麼的，隻不過教招時有個項目，我說以後，你們曉得我使的是哪一招罷了，當真脫手，你用‘鳳凰旋窩’把敵手打倒，還是用‘燕子掠水’把敵手打倒，半點兒也不相乾。你內心記取招數，反而把真假之用給忘了。你隻要見到他左肩這麼一沉，就知他右拳便要打將過來。又要瞧他右腰，倘若並不當真用力，他右拳這一下便是虛的，真正實招卻在左手，左手拳這一下，可就結健結實，短長得很了。你閃他的右手拳，往左一避，砰的一下，剛好湊上了他的左拳。通臂連拳雙臂忽左忽右，兩條手臂彷彿串成了一起，倒像左臂能夠連接到右臂上，偶然右臂又可連接到左臂上。實在兩條手臂如何能夠相互連通，隻是轉換得快了，敵手頭暈目炫，分不出真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