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喪魂落魄,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直至一名仆人走進房來,說道:“少爺,練武的時候到啦,老太太等了你半天呢。”商寶震一驚,暗叫:“糟糕,胡裡胡塗的誤了練武時候,須討一頓好罵。”從壁上摘下了鏢囊,快步奔到練武廳中。
商寶震聽他說本身出來,那邊肯信,狐疑大起:“定是又有特工混入了商家堡來?”搶上去抓他胸口。胡斐吃了他幾百鞭子,這口怨氣如何能忍?身形晃處,擺佈開弓,啪啪啪啪,頃刻之間連打了他四個耳光。
商寶震取過一根皮鞭,夾頭夾腦先打了他一頓。胡斐杜口不響,既不嗟歎,更不告饒。商寶震連問:“是誰派你來做特工的?”問一句,抽一鞭,又命莊丁去看住平阿四,彆讓他跑了。他滿腔仇恨得誌,竟似要儘數在胡斐身上宣泄。
商寶震倉猝伸手抵擋,胡斐左手一晃,心道:“這是虛招。”引得他伸手來格,說道:“實招來啦!”右手砰的一拳,劈麵正中他的鼻子,立時鮮血長流。商寶震“啊”的一聲,胡斐跟著起腳一鉤,商寶震倉猝躍起,那知敵手連環腳踢出,乘彆人在半空,下盤無據,跟著一腳,將他踢了一個筋鬥。胡斐心道:“真假兼出,諒你師父也不懂!”這幾下快速無倫,待得馬春花看清楚時,商寶震已連中拳腳,給踢翻在地。
商老太見兒子為女色所迷,隻憑人家女人一句話便即停止停鞭,憤怒非常,鼻孔中微微一哼,卻不說話。馬行空道:“商老太,你好好鞭撻盤問,總要問個水落石出。春兒、錚兒,我們出去吧!”隨即向商老太一抱拳,領著女兒門徒,走了出去。
商寶震悄悄握著她柔膩光滑的小手,感慨萬端,幾乎要掉下淚來。過了半晌,馬春花道:“阿斐給你吊著,多不幸的,你先去放了他,我再給你握一會兒,好不好?”說著縮手站起。商寶震歎了口氣,跟著站起。
馬行空又和商老太客氣好一陣子,纔回屋中,將女兒和徒兒叫來,說本日要給二人訂婚。徐錚大喜過望,笑得合不攏嘴來,馬春花紅暈雙頰,轉過了頭不出聲。馬行空說道:“我們在這兒先訂了親。至於婚事嘛,那是得回咱自個家去辦的了。”他知女兒和徒兒心中藏不住事,昨晚所聞所見,半句不提。
馬春花出了練武廳,抱怨父親道:“爹,打得這麼慘,如何見死不救,還教她好好鞭撻?”馬行空道:“江湖上民氣險惡,女孩兒家曉得甚麼?”
商寶震越聽越不對,聽到最後一句話時,不自禁的站起。商老太心下大怒:“這老兒好生短長,定是我那不頂用的兒子露了馬腳。”當下滿臉堆歡,連聲“恭喜”,又叫:“孩兒,快給馬老伯道賀!”商寶震腦中胡塗一片,呆了一呆,直奔出外。
商寶震年青識淺,卻全不明白母親這番深意,又歡樂,又驚奇,想到母親肯為本身主持這門婚事,歡樂倒有九分,隻剩下一分驚奇。
一言甫畢,俄然人圈外一人接著叫道:“不敢去找真人脫手,卻將人家名字寫在牌上出氣,這纔是卑鄙行逕,鬼祟活動!”商老太坐在椅上,瞧不見說話之人是誰,但聽到他聲音尖細,叫道:“是誰說話?你過來!”隻見兩名莊丁給人推著向兩旁一分,一個瘦少年走上前來,恰是胡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