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馬春花叫道:“商少爺,你能下來麼?”商寶震用力掙紮,掙不脫腳上的捆綁,大是羞慚,明顯是不能下來,這句話卻又怎能出口?隻脹紅了臉不出聲。馬春花道:“你彆動,謹慎摔下來。我上來助你。”縱身躍高,想要拉住樹乾攀上,但那樹乾甚高,這一躍冇能抓住,當動手足並用,爬上樹乾。
商寶震見那公子氣度高華,想是京中的貴介公子,這才收得王氏兄弟這等豪傑為他當差,當即上前躬身下拜。福公子隻擺擺手,說聲:“請起!”卻不回禮。商寶震心中微微有氣:“好大的架子!你當真是天子老子不成?”
“我便是大俠胡一刀的兒子胡斐!”
話聲甫畢,一小我影輕飄飄的從馬背上躍了下來。那老者當即讓開。商寶震和馬春花見此人技藝了得,不由都留上了神。但見他一張紫膛臉,神態威猛,身材魁偉,站著比商寶震要高出大半個頭。他雙手負在背後,向商寶震打量,問道:“你是八卦門的麼?你師父姓褚還是姓商?”一副傲慢的神采,全冇把對方放在眼裡。
商寶震大怒,喝道:“你管得著麼?”那人微微一笑,說道:“天下隻如果八卦門的,我們就管得著。”商寶震為人本來邃密,但此番連受波折,大怒之下,冇細想他言語中的含義,一招“劈雷墜地”,往他膝蓋上擊去,脫手甚是迅疾。
商寶震曉得父親的師父是威震河朔王維揚,是北京鎮遠鏢局總鏢頭,麵前此人自稱姓王,又是八卦門妙手,看來是本身師叔,定然不假了。但他生性邃密,加問一句:“兩位跟威震河朔王老鏢頭是怎生稱呼?”王氏兄弟相顧一笑。那老者道:“那是咱哥兒倆的先父。你還不信麼?商師哥呢?”
那老者年近五十,翻身上馬,向商寶震道:“你師父呢?引我們去見見。我是你王師叔,這位是我兄弟,你拜師叔吧。”說著哈哈大笑。
那公子見她明豔照人,身裁婀娜,心中一動,向身邊一其中年男人低聲說了幾句。那男人點點頭,俄然縱聲大笑,大聲道:“你這小賊定是偷了人家東西,給高高吊在樹上。”一個老者笑道:“你說偷了甚麼?如何他妹子又這麼巴巴的來救他?”語帶輕浮,神采輕浮。
人已遠去,話聲餘音嫋嫋,兀自鳴響。樹上商寶震,樹上馬春花,都驚奇不已。
商寶震從未見過這般打法,嚇得倉猝閃避。胡斐左足在地下微微一點,身子已轉過方向,跟著進撲。這時商寶震待要再讓,卻已不及,當下喝道:“來得好!”雙掌並擊,恰是他家傳八卦掌的短長家數。胡斐左手在他掌上一搭,一拉一扭,商寶震手腕劇痛,若非回縮得快,雙手手腕立遭扭斷。胡斐左拳平伸,砰的一聲,擊中他右胸,跟著起腳,又踢中他小腹。胡斐研習父親所遺拳經,本日初試技藝,敵手竟冇涓滴抵擋餘地。
馬春花滿腹怨怒,並不睬他二人打得如何,一扭頭竟自走了。回到房裡哭了一場,婢女來叫用飯,她也不睬會,迷含混糊的便睡著了。
商寶震煩躁起來,奔馳更速,掌法催緊。那大漢仍好整以暇,麵露淺笑,雙掌或揮或按,便如是獨個兒練拳普通。此時商寶震已然瞧出,對方出招固然極短,腳下卻也按著天賦八卦圖式,方位涓滴穩定。他曾聽母親說過,八卦門中有一項極高深的“內八卦”工夫,隻要將外八卦工夫練至登峰造極以後,方能肇端學練,但隻要一練成,當時以靜製動,克敵機先,差未幾就無敵於天下了。麵前此人明顯讓著本身,隻要他當真一脫手,一招之間就能將本身打倒。他越想越惶恐,縱步後躍,躬身抱拳,說道:“長輩有眼不識泰山,本來是本門前輩到了!”說著深深打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