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自與王劍英比掌以後,一向在旁凝神諦視趙半山、陳禹、孫剛峰三人,此時目睹陳禹狡計得逞,心道:“趙三爺幫了我這大忙,眼下他趕上難事,我如何不加理睬?”
胡斐一向在凝神聽他講授拳理,聽到此處,心中一凜:“莫非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麼?是說我與王劍英以力拚力的錯處麼?”
趙半山隻聽得義憤填膺,大步踏了上去,說道:“要學拳術的秘奧,自古以來隻要求師探友,向來冇傳聞過如你這等禽獸之行。”陳禹喝道:“你彆動,給我站著。”說動手臂一緊,呂小妹呀的一聲叫了出來。趙半山站定腳步,不敢再動。陳禹朗聲道:“姓趙的,你要找我,固然到北京福公子府上來。本日請你叫他讓讓道。”
陳禹道:“呂師叔是太極北宗一把響鐺鐺的妙手,我對他白叟家夙來非常敬佩。他在定王府當西席爺,太極拳的秘奧卻半點不傳給王爺。定王爺生性好武,見他藏奸,心中自是不快,連問了幾次,呂師叔吃逼不過,竟辭去了差使。因而定王爺將鄙人找去,要我解釋太極拳中的甚麼亂環訣、陰陽訣。但是先父武功本就平常,又去世得早,冇甚麼工夫傳下來,鄙人又曉得甚麼?定王爺便下落鄙人,去處呂師叔叨教明白。”
趙半山無法,隻得向孫剛峰道:“孫師兄,本日我們就臨時饒他!”孫剛峰大急,說道:“你說今兒……今兒饒……饒了他?”趙半山道:“孫爺,你放心,趙某既拉扯上了這回子事,定然有始有終。”孫剛峰急得說不出話來,隻說:“你……你……”趙半山道:“讓路給他吧。姓趙的如果摒擋不了這回事,我斬這一隻手還你!”這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孫剛峰再無話說,身子往旁一讓,眼睜睜的盯著陳禹,目光中充滿了怨毒。
陳禹急怒之下,伸左手在麵前一擋,阻住他射過來的尿水,右手匕首就往他胸口剁去。胡斐解褲之前,早就籌劃好了下一步,見匕首刺到,雙手握起椅子,急躍而起,人在半空,椅子向他頭頂猛砸下去。陳禹伸手格開,怒罵:“小賊!”胡斐人未落地,已向前撲出,抱住呂小妹一個打滾,滾蛋半丈。
陳禹烏青著臉,一言不發,心中又驚又怒,目睹已可脫身,這姓孫的故鄉夥恰幸虧這時候闖了出去。隻聽孫剛峰哽嚥著又道:“一個聰明聰明的娃兒,便喪生在他利劍之下。呂師弟抱病跟他冒死,又給他使雲手工夫,拖得精疲力儘,虛脫而死。趙三爺,孫剛峰愧為掌門,大哥無能,我北宗又人才殘落,眼下隻這姓陳的武功最強,隻要老著臉皮,請南宗主持公道。”他轉向陳禹道:“陳大爺,我的話冇半句冤你吧?”
胡斐將椅子在他身前一放,跳上椅子,俄然一泡急尿,往他眼中疾射疇昔。
這番言語當中馬腳甚多,趙半山正待駁斥,呂小妹已叫了起來:“爹爹是他打死的,爹爹是他……”第二句話冇說完,陳禹扼著她脖子的手一緊,將她後半句話製住了。趙半山大怒,喝道:“你既說他有病,怎地又鬥不過他?再說,他小兒子跟你無怨無仇,又何故傷害無辜?快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