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半山悄悄向後一縱,伸出右掌,喝道:“留著你這奸棍何用?”正要揮掌向他天靈蓋擊落,卻見他仰臉要求,滿麵驚懼慘痛之色。
陳禹大驚,左掌隨即向上揮擊,趙半山居高臨下,右掌按落。啪的一聲,雙掌訂交,兩隻手掌就似用極黏的膠水黏住了。陳禹左掌前伸,趙半山右掌便後縮,陳禹回奪,他便跟進,胖胖的身軀仍雙足離地,為陳禹舉在半空。
趙半山轉頭笑道:“對不對啊?”胡斐大拇指一翹,讚道:“好極了!多謝趙伯伯教招。”躬身示謝。他實在並非向趙半山出個困難,而是向師父就教拳法。
陳禹死裡逃生,但究是名家弟子,雖驚魂不決,卻已見到可乘之機,隻見趙半山回身與胡斐說話,下盤空虛,心想:“我急攻兩招,瞧來就能逃命。”飛腿“回身蹬腳”,猛向趙半山踢去,見他側身一退,大喝一聲,一招“手揮琵琶”,斜擊仇敵左肩。他這兩招連環而出,勢如暴風驟雨,企圖不在傷敵,隻求趙半山再退得一步,他便能奪門而逃,自恃年青力壯,腿長腳快,趙半山身子肥胖,拳術雖高,說到跑路,總勝不了本身。
呂小妹身子打戰,心中卻無半分遊移,提著尖刀,逕自走向陳禹。她身高還不到陳禹胸口,尖刀向前戳出,刺向他小腹。這時陳禹四肢痠麻,能直立不倒,已萬分勉強,見呂小妹挺刀刺來,大呼一聲,轉頭就走。呂小妹雖曾練過些拳腳,畢竟武功極淺,給他這麼一縮身,刀子刺空,提著尖刀,隨後追去。
這時他滿身大汗淋漓,垂垂濕透衣衫,非論使地堂拳著地打滾,或縱橫騰躍,趙半山始畢生在半空,將本身重量壓在他身上。
趙半山道:“陳爺,這兩個拳訣我是傳於你了,如何利用,隻怕你還體味不到,來,我們來推推手。”推手是太極同門練武的常用伎倆,陳禹雖存疑懼,卻也不便相拒,說道:“趙三爺,鄙人技藝平常,請您白叟家包涵著點兒。”趙半山烏青著臉道:“太極北宗第一妙手呂希賢都死在中間掌底,怎說是技藝平常?看招罷!”一招“手揮琵琶”,向他擊去。陳禹一驚,忙以“如封似閉”守住正中,數招之間,拳路已全受敵手之製。兩人使的太極拳雖有南北宗之分,拳路實在大同小異,但修為深淺有彆,又拆數招,陳禹的雙掌彷彿全給趙半山黏住了。
胡斐冷靜想著趙半山剛纔所授的“亂環訣”與“陰陽訣”,凝神旁觀二人過招,印證趙半山所說的拳訣要義。但見陳禹發拳推掌,勁力雖強,但是隻要給趙半山一撥一帶,拳掌的去處方位頓時變了,那恰是“亂環訣”中所謂“陷敵深切亂環內,四兩能撥千斤動”的利用。他瞧了一會,笑道:“陳老兄,你已經深陷趙三爺的亂環以內了,我瞧你本日要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