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衣又道:“這‘吉’字拆將開來,是‘十一口’三字。易教員啊,凡人隻要一口,你卻有十一口。多出來的十口是甚麼口?那天然是傷口,是刀口了。由此觀之,你此番上北京去,射中必定要身中十刀。”
袁紫衣深知韋陀門與八仙劍的武功秘聞,事前也練過他們的特長招式,脫手時成竹在胸,並不害怕,這九龍派卻不知是甚來源,見世人陣容洶洶,隻得淺笑道:“我用石子打水上的雀兒,不料失手打斷了炮仗,實在過意不去。對不起啦!”
她輕拍承擔,悄悄說道:“小胡斐,我跟你說,你年紀還小,江湖上的事甚麼也不懂,卻要學人家行俠仗義,到頭來搞得一團糟,那還不該死?”
袁紫衣知鞭炮一完,大船便要開行,因而悄悄上馬,拾起兩片石子,往鞭炮上擲去。兩串鞭炮都長逾兩丈,石片擲到,頓時從中斷絕,嗤嗤聲響,燃著的鞭炮墮入湘江,立時燃燒了。
易教員聽到此處,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在桅杆上用力拍去,砰的一聲,一條粗大的桅杆不住搖擺,喝道:“你有完冇完?”
袁紫衣聽他聲音宏亮,中氣充分,這幾句話似是謙遜,但語氣間實在甚為自大。隻聽得劈啪聲響,震耳欲聾,湘江水上紅色紙屑飛舞,岸上船中一齊放起鞭炮。
當時湘人民風,乘船遠行,登船以後,船未開行而轉頭登陸,於此行倒黴。那易教員眉頭微皺,沉吟不語。他雖武功高強,做到一派掌門,但平生對星相卜占、風水堪輿等說甚為崇信,見炮仗為這年青女子打滅,又說甚麼殺身之禍等不祥言語,心想她越說越刺耳,不如置之不睬,叮嚀船家:“開船吧!”喃喃自語:“陰人不祥,待到了省會,我們再買福物,請神衝煞。”船家大聲承諾,有的拉起鐵錨,有的便拔篙子。
這日隻走了十餘裡,就在道旁找個小客店歇了。她跟本身說:“白馬中了毒,鐵蠍子那混蛋說的,倘若跑動,便要傷了筋骨。”但在內心深處,卻極盼胡斐趕來跟本身實際爭鬨。一晚安然疇昔,胡斐竟冇蹤跡。
袁紫衣笑道:“兩串炮仗有甚麼奇怪?再去買幾串來放放也就是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錠黃金,約莫有二兩來重,托在掌中,這錠金子便買一千串鞭炮也已充足。世人麵麵相覷,均覺這少女非常古怪,冇人伸手來接。
袁紫衣看看白馬的傷處,那鐵蠍子的解藥公然靈驗,這未幾時之間,腫勢似已略退,白馬不再嘶叫,想來痛苦已減。她遙遙向胡斐望去,隻見他衣服鞋襪都堆在岸邊,卻遊到遠遠十餘丈以外去洗身上泥汙,想是赤身露體,恐怕給本身看到。
袁紫衣道:“我姓袁,還是易教員登陸來吧。”
袁紫衣笑道:“你也要給我算命測字麼?何需求查我的師承來源?”易吉嘲笑道:“瞧你年紀悄悄,我們又素不瞭解,你定是受人教唆,來踢易某的盤子來著。姓易的大不與小鬥,男不與女爭,你叫你背後那人出來,瞧瞧到底是誰身中十刀,骸骨不歸故裡。”他伸手指著她臉,大聲道:“你背後那人是誰?”
胡斐大喜,道:“好,好。你請到那邊歇一會兒,我洗得很快。”袁紫衣道:“洗得快了,臭氣不除。”胡斐一笑,反身一招“一鶴沖天”,拔起家子,向河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