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見三人掉頭不顧而去,地下剩了一匹死馬,三件兵刃,心中很有感到,瞧了好一陣子,這纔回向古廟。
劉鶴真挫膝沉肘,從腰間拔出鏈子槍,回擊便戳。胡斐愧怒交攻,側身閃避,伸手去奪他鏈子槍,猛覺背後風聲勁急,一股剛猛非常的掌力直撲本身背心,隻得雙掌反擊,運力相卸。
但是心中剛明白了一個疑竇,第二個、第三個疑竇跟著而來:“他二人身負重傷,怎能竄高躲在此處,我竟涓滴冇發覺?鐘氏三雄既去,他們怎又不出聲跟我號召?”轉念一想:“啊,是了。他們本來隻道我不會技藝,但忽見我打敗鐘氏三雄,心中起疑,隻怕我於他們倒黴,是以不敢露麵。江湖間風波險惡,到處謹慎在乎,原是前輩風采。又何況他們有要事在身,怎能粗心?”
胡斐跟著躍起,雙手在空中一攔。鐘兆文冇想到他身法竟如此迅捷,顫栗鐵牌,劈麵打去。胡斐拳腳工夫卻勝他甚多,不閃不避,身未落地,右手已跟著迴轉,抓住了他右腕,輕抖急扭,鐘兆文手中鐵牌竟幾乎給他奪去。
胡斐感覺他的行動越來越不成思議,俯眼到窗縫上向內張望,見桌上三件兵器恰是那鐵靈牌、哭喪棒、和招魂幡,兵刃上泥汙斑斑,兀自未擦潔淨。
貳心中一動:“莫非是她?我和鐘氏三雄相鬥之時,她便躲在樹上旁觀?”想到這裡,一顆心怦怦亂跳,當即縱身而起,攀住一根樹乾翻身上樹,公然在一根橫枝之上,又見到兩個並列的女子濕泥足印,在橫枝之旁,卻有一根粗大樹枝給踏斷了,斷痕甚新。他惡感迷惑:“倘如果袁女人,以她輕身工夫,決不會踏斷這根樹枝。”再攀上看時,隻見另一根橫枝上又有兩隻並列的男人足跡。貳心中疑竇立時儘去,卻不由得一陣絕望,一陣悵惘:“本來是劉鶴真佳耦在這裡偷看。”
劉鶴真道:“小人姓鐘,奉鄂北鬼見愁鐘氏兄弟之命,有要函一通送交苗大俠。”
胡斐見劉鶴真佳耦往西逃去,正要拔步追逐,忽見通衢上三人快步奔來。聽了腳步之聲,不消瞧臉孔,便知是鐘氏三雄了。
那胡家刀法真有鬼神莫測之變,胡斐又練得熟了,一將那鬆枝當作刀使,立時著著搶攻,在三人之間交叉來去,砍削斬劈,一根小小鬆枝,竟顯出了無窮能力。鐘氏三雄越鬥越奇,見他這鬆枝決不與三般兵刃碰撞,但乘瑕抵隙,招招都砍向本身關鍵。給鬆枝擊中固然無礙,但有約在先,決不能讓它碰到身材。鐘兆英煩躁起來,揮棒橫掃,猛砸胡斐脛骨。他三兄弟每一招都相互照應,隻待胡斐躍起相避,鐘兆能的招魂幡便從他頭頂蓋落,兆文的鐵牌則猛擊他右腰。那知胡斐並不躍起,反搶步上前,直欺入懷,手起枝落,鬆枝已擊中鐘兆英左肩。
兩人相顧慘淡,同時拋下兵刃。俄然間鐘兆文“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胡斐見他們信守約言,暗想這三兄弟固然凶暴,說話倒作得準,他自知並未動手打傷鐘兆文,他口吐鮮血,定是急怒攻心而至,心下頗感抱歉,抱拳拱手,說道:“長輩獲咎了!”鐘兆能哼了一聲,說道:“中間武功了得,佩服,佩服!隻是年紀悄悄,不走正路。可惜了一副好技藝。”胡斐驚詫道:“我怎地不走正路了?”鐘兆英怒道:“三弟,還跟他說些甚麼?”扶起鐘兆文騎上馬背,牽著韁繩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