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介麵道:“若不是我不聽話,這兩件事就易辦得很,現下不免要大費手腳。”程靈素笑道:“你曉得就好啦,走吧!”胡斐指著躺在地下的慕容景嶽道:“又要請君入籮?”程靈素笑道:“勞您的台端。”
胡斐麵前鬥然一亮,見她已換上了一套白衫藍褲。程靈素笑道:“這衣衫上冇毒粉了,免得你提心吊膽,唯恐一個不謹慎,碰到了我衣服。”胡斐歎了口氣,道:“你甚麼都想到了。我年紀是活在狗身上的,有你十成中一成聰明,那便好了。”
程靈素吹滅蠟燭,放入懷中,默不出聲。胡斐問道:“靈女人,你這慕容師兄如何了?”程靈素“嘿”的一聲,並不答覆。過了半晌,胡斐又問一句,程靈素又“哼”的一下。胡斐低聲道:“如何?你內心不痛快麼?”程靈素幽幽的道:“我說的話,你冇一句放在心上。”
程靈素道:“是啊,這是我師父花了畢生心血所著的一部書。給你瞧瞧吧!”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小承擔,翻開內裡的布包,內裡是一層油紙,油紙以內,是一部六寸長、四寸寬的黃紙書。封皮上寫著“無嗔醫藥錄”五字,想是他四名弟子不敢逕呼師尊名諱,才稱之為“藥王神篇”。程靈素用銀簪挑開冊頁,滿書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楷,不言可知,這書每一頁上都染滿劇毒,無知之人順手一翻,非倒大黴不成。
程靈素微微一笑,道:“你是為我的一片美意,胡大哥,我還是領你的情。”
胡斐將食指在空中搖了幾搖,炙痛兀自狠惡,說道:“好傢夥!你衣衫上放了甚麼毒藥?這麼短長?”程靈素道:“這是赤蠍粉,也冇甚麼了不起。”胡斐伸食指在燈籠的火光下看時,見手指上已起了一個個細泡,心想:“暗中當中,幸虧我冇碰到她衣衫,不然那還了得。”
胡斐點點頭,問道:“你大師兄也要娶你三師姊,是不是?”程靈素道:“這些事疇昔好久了,我也不大明白。隻知大師哥本來是有師嫂的,三師姊喜好大師哥,便把師嫂毒死了。”胡斐“啊”的一聲,隻覺學會了下毒工夫,自但是然的會殘暴起來。
胡斐喜道:“大國手,這般的神乎其技,我從未見過。”程靈素笑道:“那算甚麼?你若見到我師父給人開膛剖腹、接骨續肢的本領,那才叫神技呢。”胡斐悠然神馳,道:“是啊,尊師雖擅於使毒,但也必挺會治病救人,不然怎稱得‘藥王’二字?”
胡斐伸掌一看,不見有異。程靈素道:“你在燈籠前照照。”胡斐伸掌到燈籠之前,綠光下隻見掌心模糊似有一層黑氣,驚道:“他……他二人練過毒砂掌麼?”程靈素淨淡的道:“毒手藥王的弟子,豈有不練毒砂掌之理?”
胡斐道:“你那駝背師姊說你師父偏疼,儘管心疼小門徒,這話多數不假,我看也隻你一人,才記取師父。”程靈素道:“我師父平生收了四個徒兒,這四小我給你一早晨都見到了。慕容景嶽是我大師兄,薑鐵山是二師兄,薛鵲是三師姊。收了三師姊後,師父本來不想再收徒兒了,但見我三位師兄師姊鬨得太不像話,隻怕他百年以後冇人製得他們,三報酬非作歹,更要肆無顧忌,害人不淺,是以到得暮年,又收了我這個幼徒。”頓了一頓,又道:“我這三個師兄師姊賦性原也不壞,隻為三師姊嫁了二師兄,大師兄和他倆結下深仇,三小我誰也不肯乾休,弄到厥後竟難以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