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聽了大家言語,心想這群悍賊對徐錚的秘聞摸得甚為清楚,不但曉得他一共保了多少鏢銀,還知他師承來源,說話當中對徐錚固極儘刻薄刻薄,對馬春花和她過世的父親卻毫無獲咎之處,乃至還顯得非常尊敬。胡斐雖不識雷震擋,但那老者功力不弱,脫手既狠且準,卻一眼便知,不由暗自奇特:“這老頭兒雖不能說是江湖上的一流妙手,但如此武功,必是個很有成分的成名流物。瞧大家作為,決非衝著這戔戔九千兩銀子而來。如果田歸農派人來跟我難堪,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勁兒去對於徐錚?”
胡斐和程靈素勒馬在旁,見那老者手中兵刃甚為奇特,前麵一個橫條,曲折如蛇,橫條後裝著丁字形的握手,那橫條兩端鋒利,便似一柄變形的鶴嘴鋤模樣。胡斐不識此物,問程靈素道:“那是甚麼?”
徐錚見了這等局勢派,早把心橫了,不怒反笑,說道:“師妹,師父曾說,綠林中一等一的大寨,發兵動眾劫那一等一的大鏢,纔派到六個妙手探盤子,本日竟然連續派到八位高人,前麵又有兩位陰魂不散的跟著,隻怕我們這路鏢保的不是紋銀九千兩,而是九百萬、九千萬兩!”
馬行空身後,徐錚和馬春花不久結婚,兩人接掌了飛馬鏢局。徐錚的武功威名當然不及師父,而他生性莽撞坦直,江湖上的場麵交友更發揮不開,三四年中連碰了幾次釘子,每次均虧馬春花多方設法,才賠補彌縫了疇昔。這麼一來,飛馬鏢局的買賣便一落千丈,大買賣是永不上門的了。這一次有個鹽商要送一筆銀子上北直隸保定府去,為數隻九千兩,托大鏢局帶嫌報答貴,這才交了給飛馬鏢局。徐錚佳耦向來一同走鏢,馬春花以家中冇可靠的親人,放心不下孩子,便帶了一同出門,諒來這戔戔九千兩銀子,在路上也不會有甚風險。
馬春花猜不透對方何故如此大張旗鼓,來對於這枝微不敷道的小鏢,越是不懂,越是擔憂,對徐錚和趟子手道:“待會情勢不對,我們帶了孩子逃命要緊。這九千兩銀子嘛,數量不大,總還能籌措著賠得起。”徐錚昂然道:“師父一世英名,便這麼送在我這個不成材的弟子手中嗎?”馬春花淒然道:“總得瞧孩子份上。此後咱兩口兒種田務農,吃一口苦飯,也不做這動刀子冒死的活動啦。”
胡斐和程靈素隔著窗子,統統瞧得清清楚楚,悄悄奇特,感覺這一起而來,不成解之事甚多,喬裝改扮以後固避過了冇出處的歡迎,卻又趕上了飛馬鏢局這件奇事。
徐錚默不出聲,拔起兩枝鋼鏢,回到房中。伉儷倆低聲籌議,瞧這兩人武功不凡,該是武林中的成名流物,怎會瞧中這一枝小鏢?雖明知前程不吉,但一枝鏢出了門,端方是有進無退,決不能打轉頭,不然鏢局子就算是本身砸了招牌。徐錚憤怒忿的道:“黑道上朋友越來越欺負人啦,今後去我們這口飯還能吃麼?本日我拚著性命不要,也不能畏縮。這兩個孩子……”馬春花道:“我們跟黑道上的無冤無仇,最多不過是銀子的事,總還不致有性命乾係,帶著孩子,那也無妨。”但在她心底,早已在深深悔怨,實不該讓這兩個幼兒陪著本身冒此江湖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