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便在榻上閤眼,心中對這位義妹的聰明機靈,說不出的歡樂讚歎。睡夢當中,一會兒見馬春花毒發身故,形狀可怖;一會兒本身抓住福康安,狠狠的責備貳心腸暴虐;又一會兒本身給眾衛士擒住了,冒死掙紮,卻不能脫身。
他雙手一收,台下震天價喝起一聲大采。自姬曉峰一下台,胡斐便自驚奇,不知程靈素用了甚麼體例,逼得他來跟本身得救,待見他練了這路拳法,心中也讚:“華山華拳非同小可,此人隻要能輔以內勁,便成名家。”但是見他拳法一練完,頓時氣味粗重,滿身微微發顫,竟似大病未愈,或身受重傷普通。台下世人未覺,胡斐便站在他身後,卻看得清清楚楚,又見他背上汗透衣衫,實非武功高強之人所應為,心中更增一層奇特。
公然薑是老的辣,胡斐跟人脫手過招,尚能藉著似是而非的華拳發揮本身武功,但要他白手練一起拳法,抬手踢腿之際,真偽立判,再也無所假借。何況他偷學來的拳招隻一鱗半爪,並非成套,如何能重新至尾的使一起拳法?
胡斐攬鏡一照,不由得啞然發笑,隻見本身臉上一部絡腮鬍子,虯髯戟張,不但臉孔全非,且大增威武。胡斐非常歡暢,笑道:“二妹,我這模樣兒挺美啊,今後我真的便留上這麼一部大鬍子。”
胡斐哈哈大笑,逸興遄飛,說道:“二妹,咱老兄妹倆活了這一大把年紀,行姑息木,這場熱烈可不能不趕。”程靈素低聲喝道:“聲音輕些!”但見馬春花在床上動了一下,幸虧冇驚醒。胡斐伸了伸舌頭,彎起食指,在本身額上輕擊一下,說道:“該死!”
胡斐道:“蔡師伯,你這話弟子可不敢苟同了。本門若要在天下掌門人大會當中,與少林、武當、太極、八卦那些大派爭雄,一顯華山華拳門的威風,便須融會貫穿,推陳出新,弟子所學的內勁,一大半是我師父這十幾年來閉門苦思、彆出機杼所創,的確很有獨到之處。蔡師伯倘若以為弟子不成,便請下台來指導一招。”
胡斐笑道:“華山華拳掌門人程靈胡,謹奉太上掌門人程靈素號令,統統凜遵,不敢有違。”程靈素笑道:“我能是你的太上掌門人嗎?那位……”說到這裡,鬥然開口,俯身去看馬春花的傷勢。
胡斐這才明白,本來程靈素又以她看家本領,逼得姬曉峰不得不聽號令,笑道:“藥王女人無往而倒黴。你用毒藥做功德,尊師當年隻怕也有所不及。”
姬曉峰躍下台去,抱拳說道:“家父閉門隱居,將一身本領都傳給了這位程師兄,一十二年來為的便是本日。這位程師哥武功勝我十倍,各位有目共睹,另有甚麼話說?”世人一聽,再無思疑,大家均知姬老三古怪好勝,悄悄調教了一個好門徒,待得藝成以後,俄然顯現於世人之前,原和他脾氣相合。再說姬曉峰夙來驃悍雄強,連他也對胡斐心折,那邊另有甚麼假的?
公然天字派眾弟子聽他言語落第高本派,心中都很舒暢,便有人在台下大聲擁戴。那姓蔡老者點頭道:“程師兄,你是姬老三門下不是?是帶藝投師的不是?老朽眼睛冇花,瞧你的工夫,十成當中倒有九成不是本門的。”
這一來,四派前輩名宿、青年弟子,儘皆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挺身下台。
這座大宅子是華拳門中一名居官的旗人統統。胡斐既為掌門,本宅仆人自對他接待得非常殷勤。胡斐始終不揭開蒙在臉上的黃巾,與程靈素、馬春花、姬曉峰三人進了閣房,說道:“姬大哥,多謝你啦!這掌門人之位,我定會讓給你。如有虛言,我豬狗不如。”姬曉峰哼了一聲,卻不答話。胡斐去看馬春花時,見她黑氣滿臉,早已人事不知,鼻孔中出氣多進氣少,當真是命若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