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揚道:“他隻一小我。這奸賊向來不公開露麵,平時也不知躲在甚麼處所,隻等我們的人一落單,就脫手侵犯。大伯伯邀了幾十位江湖妙手來靜岩,整天在宅子裡吃喝,等這奸賊到來,宅子內裡貼了大書記,邀他正大光亮的前來決鬥。但他並不睬會,見我們人多,就絕跡不來。過了半年,這些江湖妙手漸漸散去了,大房的三哥和五房的九弟俄然滅頂在水池裡,身上又插了竹籌。本來這奸賊也真有耐煩,悄悄的等了半年,看準了機會這才動手。接連十來天,宅子裡每天有人喪命。靜岩鎮上棺材店做棺材也來不及,隻獲得衢州城裡去買。對內裡隻說宅子裡撞了瘟神,鬨瘟疫。儀mm,這些可駭的日子你總記得吧?”
溫儀對袁承誌望了一眼,淒然道:“他的骸骨是袁相公安葬的,那麼我甚麼事也不必瞞你,隻求袁相公待會把他歸天時的景象,說給我們母女倆曉得……那麼……”
溫儀道:“厥後我矇矇矓矓的就睡著了。第二日淩晨醒來卻不見了他,我想一小我逃回家來。但是這山洞是在一座山嶽頂上,山嶽好陡,冇路可下,隻要似他這般輕功極高的人,才氣高低。到中午時他返來了,給我帶來了很多金飾、脂粉。我不要,拿起來都拋入了山穀裡。他可也不活力,早晨又唱歌給我聽。”
她背完那封信,籲了口氣,對溫南揚道:“七哥,六叔殺他百口,這事但是有的?”
袁承誌心中奇特:“怎地他們兄弟這麼多?”青青也問了起來:“媽,我們另有七爺爺、八爺爺,如何我不曉得?”溫儀道:“那是你爺爺的堂兄弟,本來不住在這兒的。八小我,以是溫家叫‘八德堂’哪!”青青道:“甚麼德行?”
聽到這裡,青青偷偷望了袁承誌一眼,瞧他是否有輕視之色,但見他端謹恭坐,留意聆聽,這才欣喜,緩緩籲了口氣。
溫儀道:“當時候全鎮都民氣惶惑。我們宅子裡日夜有人巡查,爹爹和叔伯們輪班巡守。女人和孩子都堆積在中間屋裡,不敢走出大門一步。”
“有一天,他帶了好多小雞、小貓、小烏龜上山嶽來,他曉得我不忍心把這些活東西丟下山去。他整天陪我逗貓兒玩,喂小烏龜吃東西,早晨唱歌給我聽。我在山洞裡睡,他向來不踏進山洞一步。我見他不來侵犯我,放心了些,也肯吃東西了。但是一個多月中,我一向不跟他說話。他始終對我很和順很和藹,爹爹和媽媽都冇他待我這麼好。”
溫南揚道:“最氣人的是,每到端5、中秋、年關三節,他就送封信來,開一張清單,說還欠性命幾條,婦女幾人。棋仙派在江南縱橫數十年,卻給這奸賊一人累得如此之慘,大師處心積慮,要報此仇。但這奸賊技藝實在太強,爹爹和叔伯們和他交了幾次手,都拾奪他不下。我們防得緊了,他接連幾個月不來,隻要稍有鬆弛,立即出事。我們在明,他在暗裡,大師實在無計可施。兩年之間,咱溫家給他大大小小一共殺死了三十八口人。青青,你說,我們該不該恨這惡賊?”青青道:“厥後如何?”溫南揚道:“讓你媽說下去吧。”
溫南揚道:“大伯伯讀完了信,哈哈大笑,說道:‘這賊子找上門來最好,不然我們去找他,還不知他躲在那邊呢?’他話雖這麼說,可非常謹慎,細心查問我這奸賊的邊幅和武功,當晚大師嚴行防備,又派人連夜去把七叔和八叔從金華和嚴州叫返來。”